将进酒 第2节(2/3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嗯”一声,说:“把他收拾干净咯。脏成这般模样,哪能面圣。”
    沈泽川被杂役带下去清洗,腿上的伤做了简单的包扎,套上了干净的棉衣裳。他由人摆布,身体行走不便,登上马车时费了些功夫。
    潘如贵终于接了纪雷的茶,盯着沈泽川的背影,说:“这当真是沈氏余孽?”
    纪雷说:“正是。他是茶石天坑里的唯一活人,由离北萧世子亲自拿住,一直关押在离北铁骑的囚车里,中途不曾让旁人碰过。”
    潘如贵抿着冷茶,半晌后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萧世子是个谨慎的人。”
    * * *
    沈泽川下了马车,又由锦衣卫提着过了长路。鹅毛大雪吹在脸上,那引路的内宦皆疾步而行,并无废话。
    潘如贵到了明理堂前,檐下恭候的小太监立刻来迎,先为潘如贵解了氅衣,再为他换上盖面,随后接过潘如贵手里的暖手。里边已经通传完毕,潘如贵在门边叩了头,说:“皇上,奴婢把人给带来了。”
    里边过了半刻,才传出个低缓的声音:“带进来。”
    沈泽川呼吸一滞,已经被架了进去。里头焚了香,却不显闷热。他听着几声断续地咳嗽,余光扫到了堂内两侧的脚。
    咸德帝身着石青道袍,背上瘦得见骨。他身体羸弱,继位三年里大小病不间断。此时坐在椅上,一张容长脸因着气血不足,显得格外斯文清秀。
    “纪雷审了几日。”咸德帝瞟了眼后边跪着的纪雷,“审清楚了吗?”
    纪雷叩头,说:“回禀皇上,此子讲话讲得颠三倒四漏洞百出,这几日所供之事矛盾重重,皆不可信。”
    咸德帝说:“把他所供之事呈上来。”
    纪雷从怀中将收拾妥帖的供词拿出来,双手递给了潘如贵。潘如贵再快步上前,恭身奉给咸德帝。
    咸德帝看了一遍,到茶石天坑时掩唇咳了起来。他不要潘如贵擦拭,自己用手帕揩掉了唇间血,沉声说:“三万军士命丧天坑,沈卫不死,人神共愤!”
    沈泽川闭了闭眼,胸口迅速地跳动起来。果不其然,下一刻便听咸德帝说。
    “抬起头来!”
    沈泽川呼吸微促,撑在地上的手掌冰凉。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谨慎地落在咸德帝的靴子上。
    咸德帝看着他,问:“你是沈卫的儿子,又是茶石天坑里唯一的活人。你有什么要交代的?”
    沈泽川眼眶渐红,他微微抖着身,泣声不语。
    咸德帝神色不变,说:“回朕的话!”
    沈泽川蓦然抬眼,眼里的泪已经淌下来,沿着那颊面往下滴。他仅仅抬起了这么一瞬,便又用力地将额头磕在地上,颤着肩臂,喉中的哽咽声随之而起。
    “皇上……皇上!我父亲其心为国,是兵败后愧对家国,无颜再见中博父老,因而自焚谢罪!”
    咸德帝斥道:“你信口胡言!他若是一心为国,怎么会一退再退?”
    沈泽川泣声沙哑:“我父亲将儿子尽数送上了战场,我大哥沈舟济在茶石官道被边沙人拖在马后活活折磨而死!若非一片忠心,怎可做到这个地步?”
    咸德帝说:“你怎敢提起茶石一战?沈舟济是临阵脱逃,罪无可恕。”
    沈泽川仰首看咸德帝,泪如雨下,嘶声说:“茶石河一战,血流成渠,我大哥昏聩无能,却也守了三日。这三日内军情传递启东、离北,若无这三日……”
    他竟哽咽到说不下去。
    咸德帝看着手中的供词,堂中不闻他响,只有沈泽川的啜泣声。在这无比漫长的沉默里,沈泽川的指尖已经掐进了皮肉里。
    咸德帝忽地一声长叹,说:“沈卫可曾通敌?”
    沈泽川斩钉截铁地答道:“不曾。”
    岂料咸德帝搁下供词,声音骤然一冷,说:“竖子狡猾,意图欺君,留你不得!潘如贵,把他拖下去,在端成门杖毙!”
    “奴婢遵旨!”潘如贵立即领命,躬身退下来。
    沈泽川犹如兜头一盆冷水,顿时浑身冰凉。他猛然挣扎起来,却被锦衣卫死死地捂住了口,飞快地拖出明理堂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宦官自称是奴婢。
    第3章 猛禽
    潘如贵大步流星地走向端成门,锦衣卫校尉分列两侧,噤若寒蝉。待潘如贵站定,宣读完咸德帝口谕之后,锦衣卫立即动手。
    沈泽川被塞住了嘴,锦衣卫手脚麻利地给他裹上厚棉底衣,让他面朝地趴倒。
    潘如贵在寒风里俯身察看沈泽川的情况,他抬指虚虚地掩住唇咳了几声,柔声说:“你小小年纪,胆子顶天,敢在皇上面前做张做势。你若是如实交代了沈卫的叛国罪行,倒也未尝没有一线生机。”
    沈泽川闭紧眼,冷汗浸透了衣裳。
    潘如贵起身,说:“搁棍吧。”
    两侧锦衣卫校尉当即齐声而喝:“搁棍!”紧接着又是一声雷吼,“打!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那包裹铁皮、挂有倒钩的廷棍呼风而下,重击在沈泽川身上。
    三棍之后,又听得一声:“着实打!”
    皮肉的苦痛像火一般燎烧着身躯,打得沈泽川再动不能,只能咬紧口中堵塞之物。血吞咽不及,含在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