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进酒 第46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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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握紧,此刻略过萧二,多半要栽跟头。”
    奚鸿轩搁了茶盏,说:“那依你之见,还要如何?”
    “你适才说过,”沈泽川笑,“乘胜追击方为上策。”
    奚鸿轩沉吟片刻,说:“今日出手,已经让萧二失去了圣心,又摘了他的腰牌,使他开春前都不能动弹。但他与皇上毕竟是多年故友,想凭靠这一件事情拿掉他,那是做不到的。”
    “只要萧二仍旧是禁军总督,这阒都巡防便还是要落回他手中。诸位与我费尽周折,难道就是为了拿到八大营的暂行权,玩上个把月,再璧还于人?”沈泽川说,“这一次打了萧二,等他开春之后养足了精神,你要怎么面对他的反击?”
    奚鸿轩扯开折扇,挥了几下,说:“那还能如何,这会儿决计扳不掉他。”
    “扳不掉他,但却可以消耗他。”沈泽川不爱吃酽茶,尝过之后就没再碰,说,“皇上已经与他生了嫌隙,日后的嫌隙不啻于此,正该是你动作的时候。”
    “我既无才名,又无寸功,”奚鸿轩笑道,“怎么比得过他呢?”
    “不必妄自菲薄,”沈泽川敲了敲桌面,“这藕花楼的曲子都不落窠臼,就是常年混迹脂粉场的皇上也会耳目一新。奚二少,还觉得自己比不上萧二会玩儿吗?”
    “先不论海阁老,就是玩,也不能玩到萧二那个位置。”奚鸿轩说,“你必有后招吧?”
    “薛修卓进入大理寺,先后办的都是大案,可他到底是一个人,又在才名上叫逍遥山野的姚温玉压了一头,眼下想更进一步,早先为步入内阁做准备,就须得有人捧。”沈泽川指尖在桌面上小小地一绕,“上一回,你在国子监学生们面前出了风头,留下了美名,不正好能卖给他薛修卓做个人情。近来海阁老也想兴办太学,薛修卓就能顺理成章地挑兵选将了。”
    “充扩人手,形成浪潮。”奚鸿轩思忖着,说,“但是延清有人,何必一定要去太学?”
    “我们为了对付萧二,志在与别家化干戈为玉帛,联手击敌,可是姚家不情愿。你试想一下,姚家在文人心中位如巉岩,他们不肯一起做便罢了,就怕他们回头跟萧二沆瀣一气。既然如此,何不趁早将姚家踢出去,把位置留给有能者胜任?”
    奚鸿轩倒笑了,他说:“你出身中博,不明白八大家的渊源。姚家不肯一道做,也绝不能将他们踢出去,因为根本踢不出去。”
    “遥记姚家鼎盛之时,放眼朝堂,没有奚氏的容身之处。”沈泽川摸出帕子擦水珠,“我知道世家渊源,但我是请你摁住姚家。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下别人的手,二少,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啊。”
    奚鸿轩不敢擅自决定,便说:“此事再议,容我想一想。”
    * * *
    萧驰野正在鐾刀,把狼戾刀擦得仔细,不沾片尘。
    朝晖给陆广白奉了茶,说:“二公子将刀擦了又擦,是要砍人吗?”
    陆广白边吃茶边笑:“就他今日这样,想带刀出门都难。既明,看清楚没有?当时摘牌子的时候,我心以为这小子要哭了。”
    “难得一见,”萧既明也笑,“混账气也有撒不出的一天。”
    “踩咕谁呢。”萧驰野叠了帕子,不大乐意。
    “夸你呢。”陆广白叹道,“果然是在阒都待久了,戏演得真好。”
    “在这儿不就只学了这个吗?”萧驰野合刀入座,架着腿,“老魏那么用力,我还真要高看他一眼。别人便罢了,怎么诸位哥哥见着我叫人这么摁着打,也个个乐得面上开花?”
    “难得一见啊。”朝晖感慨道。
    “我还怕你心里头难过,”陆广白说,“跟谁玩都成,就是跟天家玩不成。”
    “皇上是遽然登基,又连接遇袭,本就不是胆大的人,这下怕了,也在预料中。”萧驰野说,“就是没料到,傅林叶竟然也是一丘之貉。”
    “傅林叶跟奚家有牵连,但他这个人,还不至于沦为世家走狗。”萧既明说,“他参劾你,多半是想顺水推舟,讨皇上与魏怀兴的欢心。”
    “你也逼得紧,让魏怀兴拿出了最后的东西。”陆广白说,“拿出来了,咱们才能就事反击。”
    “魏怀兴混了这么久,都没能进入内阁,跟此人的脾性分不开干系。”萧驰野想了想,“花思谦在时,虽然用他,却很嫌弃。如今海阁老忌惮世家包揽内阁,也是按着他,没让他升。他心里有怨,想对打海阁老,就得与奚鸿轩联手,为他们冲锋陷阵,想要日后能越过这道压了他十几年的门槛。此时只要我稍显退缩,他便一定会穷追不舍,拿出最后那道折子来。”
    “事关重大,即便是伪证,也会做得十足地真。”萧既明说,“他从禁军账目下手,是知道自从花党之后,海良宜格外紧张军饷支出,在这上边容不下一粒沙子。这几日都察院来查你,不能让傅林叶单独查,得再从都察院或是有查账之权的官员中挑出个公正不阿的一起查。”
    “多半会是锦衣卫的人协同傅林叶一起查,”朝晖顿了顿,“这毕竟是行刺案。”
    “锦衣卫,”陆广白看向萧驰野,“咱们在锦衣卫不仅没帮手,还尽是对手。阿野,你这回是真的要挨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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