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进酒 第60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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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做个哈巴狗儿仰人鼻息,叫人踢来踹去是个什么滋味,你不知道吗?我不脱层皮,怎么熬得出头,求人不如求己。你我皆是险境逃生,如今却要同室操戈,奚鸿轩,卸磨杀驴四个字你玩得好。”
    “若非你透露风声,藕花楼岂会无故坍塌?我们在里边称兄道弟,你出来就反手一刀,论狠,我哪儿比得过你!可是天不遂人愿,我没死!”奚鸿轩寒声说,“你想两头讨好,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吧?”
    “萧二能给我什么,”沈泽川薄讽,“值得你这般猜忌?他不是萧既明,做不了离北王,也号令不了离北铁骑,他不过是这阒都里的困兽!他与我有什么差别?他有的东西,我一样不缺。”
    “他有你没有的好命,”奚鸿轩说,“他乃离北王次子,正经嫡系出身,与萧既明一母同出,即便继承不了离北王位,也有数万兵马甘愿听凭调令。你缺的不就是兵?”
    沈泽川眉间冷淡,说:“我任职锦衣卫,要兵马干什么?阒都才有我的活路,离开阒都我便没有用武之地。我是沈卫庶八子,你是奚氏嫡次子,你我谁好过?可见嫡庶之分也没什么差别。人么,没有走到头,天也下不了定论。”
    “你讲这样大逆不道的话,已然把这世间秩序视为无物,”奚鸿轩抬起手指,指着自己的脚尖,“但你还是得认,有人天生就是来做主子的,世家上流维系更迭,这就是命!若是嫡庶无差别,那么血脉如何维持正统?他姓李的就是比你姓沈的更高一截!”
    沈泽川盯着奚鸿轩,放声而笑,那含情眼里疯癫再起,他说:“是了,是了……”
    乔天涯在这瞬息间,见沈泽川杀意滔天,几乎以为他要拔刀了。岂料下一刻,沈泽川又和颜悦色地说:“既然如此,我跟着他萧二能有什么前途?你听风就是雨,今日设局杀我,来日必要后悔。”
    奚鸿轩惊疑不定,犹疑不决。他脸上没露,只耷拉了眼,说:“死到临头,你还敢装模作样!你前脚才出昭罪寺,后脚就到这里来,不正说明这里对你是个紧要地儿吗?”
    “那是自然,”沈泽川的情绪仿佛沉入了深潭,连一点涟漪也看不到,他说,“那是齐惠连,即便疯了,也是当年连中三元,由东宫躬亲请出山的齐惠连。他在我手上,除非是死,否则我决计不会把他交给别人。”
    沈泽川料想得不错,奚鸿轩是设局诈自己,他根本不知道齐惠连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,不过是想要先发制人,打得沈泽川措手不及。奚鸿轩虽然没有薛修卓的能耐,但他却有一样别人都赶不上本事,就是辩才。他当日能够仅凭一场茶楼会谈,煽动起太学惊变,就是因为巧舌如簧,而这也正是他的破绽。
    他如果真的肯定沈泽川与萧驰野在设局玩弄他,便不会给沈泽川留下开口的机会。他既然拖着病躯到了这里,就是因为他根本不确定沈泽川到底有没有和萧驰野联手,所以才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,在唇枪舌剑里套一番沈泽川的话。
    “你要齐惠连干什么?”奚鸿轩忌惮地问。
    沈泽川忽然心生一计,他就势俯身,对奚鸿轩说:“齐惠连是太子的老师,当年东宫事变,我听说还有个皇孙尚在襁褓,纪雷死前没有与我交代皇孙去向,我怕齐惠连知道,所以要看紧他。”
    奚鸿轩忍不住变色,说:“太后刀下没有余孽,斩草除根乃是常规!你做什么春秋大梦!”
    沈泽川说:“若是没有皇嗣在手,谁敢这样谋害皇上?他死了,大周就没有姓李的了。这事不是你做的,也不是我做的,你与其在这里跟我反目成仇,不如放下刀,和我好好商议对策。”
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做的?”奚鸿轩不动,“藕花楼什么构造,别人不知道,你却最清楚,动个手脚最方便不过。再者此番我连续遇劫,你却一升再升,功劳大了!”
    “我才得圣恩,正是要好好蓄力上爬的时候,杀他干什么?况且你我合谋时间不短,空口白牙,萧二凭什么就信了我?”沈泽川对他缓缓笑起来,“我杀你,该是有更大好处的时候。”
    他把这句话讲得半真半假,听的人却毛骨悚然。奚鸿轩掩唇咳嗽,借着这空隙,避开沈泽川的目光。
    他们虽然先后合谋杀掉了不少人,奚鸿轩却仍旧不能跟沈泽川正面对峙。这不是一时的怕,这是随着相识而累积下的恐惧。他忘不掉纪雷被削过后的模样,所以此次起了疑,便想赶紧行动。
    这个人不能留。
    奚鸿轩心道。
    待时机合适,不论如何,都要杀掉他!这样的人必然不会为自己所用,他讲的嫡庶无差已经暴露了他对于八大家毫无敬畏之心。大家都是与虎谋皮,比的就是日后谁更快。
    奚鸿轩暗自拿定主意,也是一笑,说:“我吓一吓你,也是因为我在那坑里压着的时候给压怕了,兰舟,你若是进去躺一躺,必然会明白的。你们都还杵着做什么?收刀收刀,不要伤着镇抚大人。”
    周围的刀陆续归鞘,奚鸿轩却没让他们出去。他拉着狐裘,说:“这几日事发突然,我们消息不通,难免相互起疑。话说清楚了就好,来,兰舟,上座谈。”
    沈泽川说:“刀剑无眼,下一回,二少先与我打个招呼,好让我准备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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