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进酒 第192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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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驰野想起这事,他看向陆广白,说:“当时海阁老调粮救急,阒都给边郡的粮食却是霉米,这事我跟兰舟都想不通,以为是薛修卓干的,后来越想越奇怪。”
    “我也想不通,”陆广白放下水囊,“他逼反离北,没道理再逼反边郡。”
    “蝎子如果能换粮,”萧驰野说,“你必定跟他们打过照面。”
    “阒都的官我见不到几个,”陆广白说,“太监倒是见了一堆。”
    他说完,两个人就静了片刻。
    陆广白骤然站起了起来,水囊跌在地上,他道:“监军太监!”
    * * *
    薛修易歪在太师椅中,边上有人算账,他只要坐着看个过程就算办差。他手里转着对玻璃球,这是新得的小玩意,样式精巧,行商专门贡给他的。
    “找路子的?”薛修易说,“那你遮遮藏藏地站在后面干甚?过来给本官讲明白,你要去哪儿个衙门当差?”
    裹着头巾的无须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凑到薛修易跟前,掩着口鼻小声说:“想央求大人给老祖宗递个口信。”
    薛修易一听这声音,便道:“你也是太监?”
    男人忸怩起来,吞吞吐吐:“嗯……”
    薛修易稍稍直起身,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,狐疑地端详他,道:“别捂着了,得让本官瞧瞧什么模样,要是长得歪瓜裂枣,那得重新议价。”
    男人把头巾挪开,低眉顺眼地等了须臾,没听薛修易出声,便抬头娴熟地说:“大人不认得奴婢?大人,奴婢是老祖宗跟前的迎喜呀。奴婢天琛年由先帝钦点,到启东做过监军太监!”
    薛修易还真不认得,他从前都是微末小官,哪有跟这些太监打交道的机会?当下含糊其辞:“见过、见过的。”
    薛修易目光闪烁,又在顷刻间想起来,那派去启东的监军太监先是被戚竹音扣押,回到阒都后早给革掉了。他顿时变脸,道:“你不是让刑部给拿了吗!”
    “哎哟,”迎喜急得快跺脚了,“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,皇上都换人了,奴婢那点罪,也早就翻过去啦!”
    薛修易惊疑不定,一来怕迎喜骗自己,到时候给宫里递进去,给老祖宗添麻烦;二来怕迎喜的罪没弄干净,回头刑部追查追到他身上,他不平白惹了一身臊吗!
    “奴婢来找大人,可是奉了老祖宗的命,”迎喜从怀里拿出个腰牌,双手呈给薛大看,“大人瞧瞧,这是内朝的牌子。”
    薛修易借着烛光把腰牌细细地看了,后边果真有“迎喜”的名儿。他捏着牌子没还,问道:“刑部那头都打通?这往宫里不比去别处,要是出了岔子,别说是本官,就是老祖宗也留不得你。”
    “打通了,”迎喜怕他不信,“老祖宗找的人,能有假?有假奴婢也站不到大人跟前。”
    薛修易不想得罪内宦,这迎喜要真是福满的义子义孙,他把人给拦在宫外,也不好跟福满交代。他犹豫片刻,道:“你且等着,几日后有公公出来采买,要到咱们内仓挑选时蔬,到时候要是方便,你就跟着进去。”
    迎喜喜不自胜,连连点头。
    薛修易心里忐忑,叮嘱道:“这可是老祖宗的安排。”
    “大人放心,”迎喜往薛大手里塞了包金子,“奴婢干干净净,保准儿不给大人和老祖宗添麻烦。”
    * * *
    数日后,敦州小雨。雨打着青叶,把马道上的石板淋得发乌。澹台虎在门口等了半晌,柳空替他打伞,他烦躁道:“今早就说要到了,怎么还没到!”
    “兴许是路上耽搁了。”柳空伸颈张望,见雨里有马车驶出来,便道,“将军,余大人来了!”
    马匹淋了雨,鬃毛湿漉漉的,停到澹台虎跟前甩动着鬃毛。澹台虎抬手拍了拍马颈,对马夫说:“跑了一路,一会儿牵到马厩去,好好犒劳它。”
    正说着,忽见车帘微掀,余小再露出脸来,朝澹台虎拱手。
    “都是熟人,别行这虚头虚脑的礼。”澹台虎说着看了眼车内,“王宪没来?”
    “府君回茨州,端州还要给二爷供粮,得有人看着,他就留在端州了。”余小再下了马车,边上的士兵要为他撑伞,他接过来自己打了,罩住澹台虎,两个人一块儿往里走。余小再说:“你是敦州的将军,他是六州的钱掌柜,老虎,得罪谁也别得罪钱掌柜哟。”
    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嘈杂的声音,澹台虎说:“我岂敢得罪他?以后他到我敦州来,我派兵十里相迎,保准儿细声细语地跟他讲话。”
    余小再知道他这是还在怄气,便劝道:“老虎,你不要觉得我们看轻武将,那都是阒都的坏风气。如今六州平定,各门各道都要讲规矩。我多嘴说你一句,筹办军粮的事情,你是关心则乱。你思虑军粮,这是对二爷的忠心,换作是谁,都不忍心责怪你,但这事府君既然明确指给了敏慎兄去办,”余小再袖间淋着雨,他换了只手,也转过身,继续说,“那就是正经委任的差事,你在堂上问,他哪能在堂上回?粮册也是衙门隐秘嘛,不能放在台面上讲。”
    澹台虎听出意思,余小再这是来做和事佬的,想让他和王宪冰释前嫌。他不是非得抓着这事儿不放,他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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