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92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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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模样,积蓄起的胡子下嘴角耷拉着,已经很久没有笑过,眼窝深陷,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一点光彩。
    没有亲人,没有爱人,年华不再。
    这么多年,他什么都没有,至始至终都在虚影里寻找真实。
    为一个浮华的梦,找寻了大半生。即便流干自己最后一滴热血,也想再见一面的人,早就已经化为了尘埃。
    鼓胀几十年的气球突然间被戳破了,只听啪一声,那些不堪不甘的,藏着掖着的情绪,全都一股脑儿翻了出来,散发着腐臭,摊在灿烂的阳光下。
    付云捂住脸失声痛哭,眼泪从生满厚茧的手掌间溢出,一切都埋在蓬乱粗糙的头发下,只看得见黝黑手背上的皱纹和伤疤。
    崩溃只在一瞬之间。
    他哭得几近气绝,哭得肝肠寸断。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,泪水模糊的视线甚至泛起了白光。
    耳边只听得见自己狼狈痛苦的哭声,世界在飞速旋转着。而后所有声音都渐渐淡去,眼前白色的光晕扭动着,将他卷了进去。
    付云啊地喊了一声,从沙发上坐了起来。
    .
    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,客厅里没有开灯。身上简简单单搭了条毯子,盖得很严实。
    茶几上散落着好几种药,维持着他入睡前的模样,塑料的透明果盆空空如也。夜幕刚刚降临,窗外正下着小雪。
    付云捏着毯子的边,僵坐在沙发上。
    不知坐了多久,门口传来钥匙插孔的细微动静,有人拧开房门走了进来,顺便啪一下打开了灯。
    付沉手上拎着好几袋菜,甚至尾巴上还挂了一袋。他随手将钥匙甩扔在鞋柜上,脑袋夹着肩膀在打电话,还要忙着换鞋,俨然一副刚下班的社畜模样。
    我不去,不都说了我不去吗?我哥这几天打针吃药,得照顾他。他快好了。
    瞅见沙发上的人醒了正坐着,付沉动作一顿,腾出一只手接了电话,将手机挪得离耳朵远一些,冲那边喊道:哥,我买了排骨,等会儿就能开饭。
    猫咪敷衍挂断电话,将大包小包的食材往餐桌上一放,擦了擦手,先过来看他。
    还没说话,就先照着嘴巴响亮吧唧了一口。付沉捧着他脸的手一顿,面上笑容凝滞,诧异道:怎么哭了?
    付云木木地伸手一摸,发现自己满脸泪痕。
    他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浑身轻快了许多,像是蜕掉一层积淀着陈年污垢的烂壳儿,心情甚至能雀跃起来。
    付沉定定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轻笑了一声,指腹温柔抹去他脸上的眼泪。那手掌温暖,因泪水而冰凉的面颊被温暖微微刺烫到。
    猫咪凑过去,轻柔而平静地吻住他,轻辗流连,珍重万分,而后慢慢加深,温柔又不容抗拒地要占据他脑海里的所有念头。
    都过去了,无论是黑狗,还是怆然无助的过往。
    眼泪无法抑制地往下流,付云重新找回了感受的能力,现在悲伤和委屈止不住地袭来。
    他哭得太厉害,付沉不得不撤身,将他放开,轻轻把人搂进怀里,无奈地笑着安抚。
    付云发狠地回抱过去,恨不能剖开自己的心肺,将付沉藏起来,惟恐找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。
    阿沉,我等了你很久很久。
    只一句话,他就又哭成了泪人。
    他将自己的脸死死埋进付沉颈窝里,害怕哭得太响亮,那就太丑了。
    不过他现在终于拥有出丑的能力了。
    .
    所以哥梦见自己又老又丑,就被吓哭了,然后就醒了?付沉一边啃着排骨,一边兴致勃勃听他讲故事,俨然不把这当做一件大事儿。
    他将最后一条骨头往盘里一放,舒服地叹了口气,一边满足嚼着腮帮子,一边下结论:这个故事里连前男友都能有戏份,我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名字。现任未免太悲惨,我要去发微博。
    猫咪最近迷上了微博,一日三餐要发微博,买个东西要发微博,上班之前还拉着他自拍。付云觉得梦里自己写日记,估计就是受了猫咪荼毒。
    他之前没有明说,待两人处得深了,付云才发现这只猫原来心眼这么小,对前男友介意到不行。以前提都不敢提,现在逮着个机会就要和前任比。
    一定要样样儿都比前任行,这种莫名的执着付云实在不知为何而来。
    干嘛非得较真呢?付云摇摇头,叹了口气,将碗筷端去洗碗池里洗。
    硕大的雪豹围转在他脚边,新换上的冬毛厚实蓬松,环状斑纹瑰丽华美,看得出有些营养过剩。
    我不管,哥是我的。猫咪坐在后腿上,立起身子,像一只充满期待的小兔子。
    哥,我想买一件棉衣。
    那件佩奇的联名吗?付云眉眼弯起,一边洗碗,一边同猫咪闲聊,可以,等周末去吧。
    买完衣服我们去吃火锅吧!
    好。
    .
    悲凉孤寂的梦就这么被活蹦乱跳的猫咪给搅和没了,待晚上付沉厚着脸皮求欢的时候,付云已经完全将这个梦忘到了脑后。
    猫的手探下去时,付云嘶了一声,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你别扯我尾巴。
    付沉哼哼答应一声,而后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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