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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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少时,就听有人对花景途道:“这要说起来,还真是一段不清不楚的陈年旧事。你父亲早年娶先头正室封氏时,我们是都知道,只是后来的继室……”那人迟疑了片刻,又接着道:“是突然说娶就娶了的,并未有半点征兆的,也是实情。”
    这人的话刚说完,附和点头的人不少。
    于是又有人道:“既然当年行事仓促,到如今都闹得不清不楚的,就怨不得有小人疑心你们家当时礼数不周,不合礼法,常言‘名不正而言不顺’,可见这场官司并非全是那人妄告不实的。”
    花老太在倒厅里头听了这么许多,也扬声道:“说当年先夫仓促续娶的老身,是确有其事,可老十八你说当年先夫续娶礼数不周不合,老身却是不肯依的。你且说说怎样才是礼数周全的?”
    被花老太点名的老十八,是花老太爷这一辈的人,生在族中人丁最是兴旺的一支,年纪却只和花景途相仿。
    这老十八平日正因辈分高,族中小辈都有尽让的,说话就从没个顾忌了。
    且这老十八还有个毛病,最是憎人富贵,笑人贫的。
    花羡鱼他们家这支正好是前者,老十八早嫉恨多年了。
    今日又是花晋明母子他们自己露的短,还连带了宗族,老十八就越发不能放过的,就听他笑道:“这还用问,自然是明媒正娶了。至于何为明媒正娶,那就逃不出‘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’了,再有便是古今便有的六礼,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亲迎,缺一不可,少了可就成伤风败俗的丑事儿了。”
    众人皆点头附和,道:“没错。”
    老十八故作姿态,呷了一口茶才又道:“只是我父亲曾说过,大堂嫂是同亲家母一道投奔我大堂兄来的,后,本一直无心续娶的大堂兄就突然续弦了。”
    说起这话,又只得从亲戚上头追究起了。
    花老太爷的父亲同刘家是连襟,花老太爷同花老太刘氏是两姨的表兄妹。
    当年花老太的父亲,也就是刘姨父,也不知做了什么勾当,吃了上人命官司,刘家就树倒猢狲散了。
    刘姨妈因此带着刘氏,投奔的她外甥花老太爷来。
    这事儿当年族里都知道的,也算不得什么辛秘。
    只是后来花老太爷豪富了,花老太就不愿让人多提起她娘家的事儿,对外也只说自己是乡豪之家出来的,与花老太爷门当户对,所以族中的后生晚辈才没多少人知道的。
    老十八接又道:“当年别的礼数有无,旁人一概不知,直到得了帖子赴宴吃喜酒,才知晓大堂兄续弦了,可那时候已是大堂哥洞房花烛,春宵苦短之时了。”
    厅中顿起一阵哄堂大笑。
    花老太冷笑道:“好,老十八你也说了明媒正娶方成礼数。那就从当年说起好了。当年老身与娘家母亲原是来祭我姨母的,不想娘家母亲在路上却得了风寒之症,又因路上多有不便,不能及时延医用药的,到了老身夫家竟成了重症,为了冲喜,这才仓促间成全了老身同先夫的姻缘。当日,先夫同老身虽匆忙行礼,但礼数是一概齐全的,老身有当年的聘书为凭,更有婚书为证。”
    事关祖父名声,作为长房长孙的花景途自然责无旁贷的。
    花景途也站起向众族人一揖,作证道:“老太太说的确是实情,当年家父在世时,也曾如此说过。”
    花景怀瞧得正高兴,见花景途起身了,也忙忙起身胡乱答道:“没错,没错,天地为证。”
    老十八弹弹衣襟上瞧不见的灰尘,觉着无趣了,站起身来道:“既有凭证,那就只管往县衙一递就成了,在这说什么劳什子的,浪费口舌,还带累了族里。”
    见众人要离去,花晋明却起身留,道:“且慢,为防日后还有宵小借此兴风作浪,坏先父名声,毁家母清誉,还请众位叔伯做个见证。”说着,花晋明回头向倒厅的方向,“劳烦老太太将聘书和婚书取来,给在座叔伯看分明,以解当年的不明不白。”
    这话才出,谁都没留心到花老太身边的碧玉,霎时脸色大变。
    更奇的是,花景怀竟十分难得地苟同起三房的话来,道:“没错,还斗胆恳请各位祖叔伯,明日到县衙为祖父做个公论才好。”
    除了老十八,旁的那些老长辈倒十分愿意前往,都说:“自然,自然,这也是事关我族声誉的大事儿。”
    而花老太也是这意思,便回头对她的心腹宋嬷嬷道:“你去把当年的聘书和婚书都取来。”
    而花景途见花景怀极是反常,有些不解,但还是当前这场官司才是要紧的,也就暂时丢开了。
    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宋嬷嬷面上气色不大好地回来了,府身到花老太说了几句。
    花老太的脸上也变了颜色。
    邓三太太忙问道:“老太太,怎么了?”
    花老太回头吩咐宋嬷嬷道:“你回去继续找。”罢了,又对倒厅里和外头的人道:“实在是因老身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不少,这一时半会的想不起这些个文书都存在那里了,如今才要开仓开锁,翻箱倒柜的,恐一时是不能让众位见到凭证了。只待老身回后宅去找来,定令晋明亲捧上门去,给族长与众位叔叔过目。”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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