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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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了在庙里救任平生的那次,她早该知道,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。而那时的温柔以待,只怕也是为了哄骗她,让她安心照顾重伤的他……她珍之重之的短暂相处,不过都是做戏,对方恐怕没有付出过一分的感情。
    ——傻姑娘。
    她是真傻,真的傻。
    任平生捏住信,随手撕碎,面容无一丝慌乱:“仅凭一封信未免过于武断。”
    赵裳觉得眼前的人简直陌生至极。
    就算那只是一封誊抄后的副本信,她也难以想象任平生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撕了。
    她逼近任平生,声声质问:“那你解释啊!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齐国将领手里会有你的信,为什么齐国会对赵国的行兵布阵了如指掌,为什么你没有任何亲眷朋友没人知道你的过去,为什么……”
    任平生:“不过是巧合。”
    “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!”赵裳突然发难,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露了出来,那里正握着一柄匕首,她狠狠地扎向任平生。
    “扑哧”一声,刀刃入肉,赵裳的手心一片湿冷。
    她的准头还是差了些,被任平生一躲只扎进了他的肩膀,她的手抖得厉害,而就在此刻,她看见任平生松散的外衫微微敞开,在肩窝处露出一个小小的刺青,她听哥哥跟她说过,齐国的死士在身上都会刻一个纹身标志。
    她的手抖的更厉害了。
    下一刻,她只觉得后颈一疼,便失去了意识。
    ***
    任平生拔出肩膀上的匕首,随手从怀里掏出瓶药和一些布带,给伤口上药包扎,从始至终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。然后他将赵裳的身体放好,用那柄匕首扎进了赵裳的身体里不致命的位置,同时往她嘴里喂了一颗药。
    “你不杀她?”
    “她是最好的证据,我为什么要杀她?”任平生解释,“原本这一幕该是和城门卫上演的,不过她来了也不错。”
    聂枣垂头,看着赵裳苍白的脸颊上泪痕凄然,道:“她其实应该是想死在你手里的。”
    明知对方很可能是个危险至极的探子,却连个护卫也不带一个人孤身前来找他,还带了一柄长度根本够不着心脏的匕首,说是来作死的完全不为过。
    但……
    聂枣叹了口气,她只怕还是抱了一分希望来的,希望任平生还是那个任平生,希望一切不过是场噩梦,就任平生没杀她这件事也够她心绪复杂难平的了,如此一看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。日夜惦记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,是有多苦。
    任平生是奸细的事情显然已传开,聂枣给任平生易容,趁着城门尚未封,先一步出了城。
    分别时,她仍有些疑窦。
    任平生大概看出了,对她道:“你用翟字,是因为看到了我哥哥的墓地吧。”
    “你哥哥?”
    “对,他叫翟越,化名林越,早我几年来赵国,性格比我谨慎许多,但还是死了——被他妻子告密。我来后找不到他的尸骨只好给他做个衣冠冢。”
    聂枣有些恍然:“所以你才不肯娶妻的?还有……你是来给他报仇的?”
    “并非如此。”任平生摇了摇头,平静道,“他太贪恋温存,来这一年多他已经不想继续做下去了,被安逸迷惑总归应该有会死的觉悟,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过那样的生活的。”
    几乎瞬间,聂枣便想到了鬼都。
    心有戚戚焉。
    “大概以后也不会见面了,告诉你也无妨,我是厉国人。”
    聂枣微愕,同时一惊:“厉国不是几十年前就已经亡国了?”
    厉国曾经是大陆上最为名声狼藉的国家,厉国上下严酷非常,而王族一脉醉心于各种暴虐刑罚,他们把对囚犯的刑罚当玩乐,聚众欣赏,比曾经的商纣王还要恶劣,在炮烙之刑、脯刑、醢刑、剖心之刑之上又进行了新的开发……他们甚至搞出了一套完整的刑罚典籍,数十本累积在一起足有半个人高。这种变态的爱好不止让大量厉国人逃往他国,同样引起了大陆上诸多国家的不满,纷纷起兵讨伐,最终他们和他们那些爱好一同埋入黄土。
    “是的,不过还有少数人幸免于难,但只要知道我们是厉国人,这片大陆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。”任平生苦笑一声,“我们长大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地狱,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,我只知道,想活下去,只有变强,然后才能努力离开那里,让各国纷争,战乱不休,无暇顾及我们,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。”
    任平生说得轻描淡写,但字里行间却无比沉重。
    ——总算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,对你又一往情深,你竟半点心都不动么?
    ——那没有意义。
    ——真是冷酷的回答。
    ——不,我只是说,你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。
    “后会无期了。”
    任平生跳下马车冲聂枣挥挥手,被木簪绾起的长发和灰袍宽大的衣摆在风中猎猎摆动,笔挺的身姿却像一只标枪,孑然立着。
    聂枣发现,跟他比起来,自己果然还是个女子。
    她仍是有些在意:“翟先生,那你究竟,喜不喜欢赵裳呢?”
    任平生动了动唇,话语散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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