姝色 第6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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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
    刘徇忽而一笑,低声道:“赵姬,我知道,不是你。”他抬眸,往紧闭的门窗处扫过一眼,语调越发轻柔,“可周遭总有几双眼睛,不得清净。”
    他放下手中漆杯,施施然起身,兀自整了整衣冠,微笑道:“若你能想个法子,我不妨将你一同带出长安。”
    说罢,径直离去。
    阿姝望着他的背影,直至消失,方陷入深思。
    他既知不是她所为,却又为何要她想法子?难道——人出在她身边?
    念头一出,她仿佛想到了什么,目光不由自主望向数个陪嫁而来的婢子。
    因婚礼仓促,她这些陪嫁的仆婢,除三两个是自邯郸随她同来,相伴多年外,尚有数媪,乃是从她出嫁时借居宅院的赵氏旁族带来的。当日兄长原欲自邯郸再派人来,奈何那一旁族的族叔十分殷勤,当场便挑了数个堪使的仆妇与她。
    因盛情难却,她便受了。当时未放在心上,如今想来,大为不妥。
    她遂将雀儿入内,细细交代:“今日,你且让新来的那数媪多做些繁重的粗使活,越累越好,最好令她们无暇旁顾,日日抱怨。”
    雀儿惊异不已:“阿姝,这是为何?”
    “雀儿可想回邯郸?”
    雀儿闻言,双眼发亮,用力点头:“想!长安的吃食,实在比不上邯郸!”
    阿姝失笑:“那便照我说的做,勿同旁人说一个字。”
    二人言罢,方将其他人招入,继续收拾屋里的箱笥。
    不知哪个忽然疑惑道:“大王衣物,怎落在此处?”
    只见刘徇清早亲自收拾的被衾中,竟藏了一片缟素,正是昨夜他所穿之孝服!
    阿姝一愣,随即回过味来,顿时怒从心底起。
    昨夜新婚,他早知有人窥伺,却仍是一入寝房,便脱喜服,露孝服。原本她未当回事,只道他多饮了酒,神志不复清明,方稍冲动了些。
    今日他心中定是已料到,入未央宫,便会被章后与耿允试探责难。明明早已想好对策,事先将孝服脱下,藏于屋中,再行入宫,可回来后,他却佯装恼怒,诓骗得她又愧疚,又惶恐,忙不迭示好,直教她全然处在弱势,更傻傻的以为,他当真打算将她留在长安,独自往河北去。
    须知,即便耿允当真提了将她留下的话,也不过是试探的陷阱,只等刘徇入坑而已。刘徇若真答应将自己留下,那才真是表露了对此桩婚事的不满,中了耿允的计!
    只怪她方才一听要留在长安,便乱了分寸,轻易被他迷惑。
    这人,实在是可恨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日入时分,天色转暗,刘徇方自府外归来。
    才行至寝房外数丈处,便听屋内传来斥骂声:“……连浴汤也备得这般烫,待大王回来,如何沐浴?这等小事也做不好,要你们何用?”
    那声音虽仍是清亮悦耳,却因言语不善,透出几分跋扈,无端令人生厌。
    刘徇不由蹙眉,跨入门内,果见原本柔顺温和的阿姝,此刻居高临下,冲着一媪大声呵斥,全无半点大族女子气度端方的模样。
    阿姝一眼瞥见他入内,却并无半点收敛,反而边上前迎他,边不满埋怨:“妾想大王归来定要沐浴,令这二婢备热汤,哪知他们却盛了这样多热水,这教大王如何沐浴?”
    刘徇望她这与白日判若两人的模样,不由挑眉,随她行至浴房,果然见腾腾热气自浴桶中不断升起。
    他伸手一探,直烫得本能的缩回手,点头道:“确实烫得很,这哪里是浴汤?”
    那二媪已是被雀儿等欺压了一整日,本就因年岁大,失了精力,此刻再被这般责难,实在忍耐不住,辩解告饶道:“王后莫错怪了婢,方才只因王后言,大王恐还有些时辰才归,水多备热些,待王归来,正好便凉了,婢这才多提了二桶热水。谁知……因白日活多,双臂一时失力,才至如此。”
    若是往日,阿姝早已不追究。今日,她却不依不饶,作蛮横状冲刘徇道:“大王瞧瞧,这二人非但不认错,竟还数落妾的不是。”
    刘徇顿悟,即刻顺她意,佯装无奈道:“王后如此气恼,欲如何处置此二人呢?”
    阿姝冷眼瞥一瞥惶恐不安的二人,遂拂袖道:“我看,留着无用,各杖责二十,发回叔叔家中吧。”
    二媪对视一眼,忙哭着求饶。
    刘徇却道:“就顺王妃意,将人带下吧。”
    外间有健妇入内,七手八脚将二人架出,渐行渐远。
    待屋中只余二人时,阿姝方才乖张蛮横的模样登时一收,玉雕般的面上透着几分清冷。
    “如此,大王可称心?”
    方才她利用自己在太后眼中嚣张跋扈,目中无人的印象,有意责难这两耳目,借机将人赶出大司徒府 ,正应了白日里他所言带她出城的条件。
    刘徇几乎是一瞬便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,遂微笑点头:“姬聪敏,此法甚妙。”
    阿姝瞥他一眼,冷冷道:“那大王是否允妾同往河北?”
    刘徇听她越发不加掩饰的冷淡,方确信,她的确是生气了。
    “自然允。”
    阿姝听他云淡风轻的回答,终是忍不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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