姝色 第66节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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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会将你丢下?”
    他又何尝不感谢?方才她也未将他丢下,更义无反顾割袍,直奔他而来。须知那时,面对千人所指,数百刀剑,他几乎要以为,她会为自保,直接将他抛弃,随刘安离去。
    得妇如此,纵心有千般沟壑,万般波涛,也早被安抚平息。
    这几日的争执郁结早已烟消云散,此刻千言万语,俱化作一声叹息。
    他垂首凑近她耳畔,温柔印下一吻,嗓音暗哑道:“阿姝小儿,对不起。”
    阿姝忽然浑身一僵,许久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 渐渐的,她在夜风中低低啜泣起来,哽咽道:“我……与太后,是不同的……我,我不是她……”
    她嗓音柔软,缠绵间尽是万般委屈,钻入刘徇耳中,令他心神俱颤,宛如刀割。
    他也顾不得身后还有郭瞿等人策马伴随,一面夹紧马腹,促马疾奔,一面赶忙低头靠搁在她颈窝处,腾出一手来,温柔抚过她面颊,沾染一片湿润。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都是我不好,不该那样说。”他话语急切,“我心中不曾那样想过,都是气话。”
    阿姝抿唇,不理他解释,继续委屈道:“我也……不是你,在外头……那些女子……你不能……随意欺凌我……”
    她眼眶里的泪仍是一串一串的落,落得刘徇满手掌,又改以手背擦拭。他胡乱的低头去吻她面颊耳畔,时不时抬头望路,再忙乱的哄她。
    “我何时欺凌你?”他话音才落,便想起了什么,凑近低声道,“那不是欺凌你,是我心悦你,情难自抑。”
    阿姝不知他此刻竟还会说出如此胡话,不由又是一声抽噎,转头去瞪他,抿唇道:“我瞧不出来,大王哪里心悦我?分明就是欺凌。”
    她扭头时,脖颈微仰,眸中映着点点星光,清澈莹亮,看得刘徇一阵心颤。他目光稍稍错开,却见她脖颈下的衣物间,隐隐约约有几点深深淤痕,这才想起那日他醉酒时,蛮横的行径,又是心疼,又是心虚,轻咳一声道:“都是我的不是,你揪我发,也欺凌回去,可好?”
    说着,握住她一手,便凑到自己鬓边用力一揪。
    “嘶——”细碎的疼痛令他龇牙,然垂首一望阿姝仍有不满的双眼,赶紧又道,“不疼不疼,你便是真揪下来了,我也绝不喊疼。”
    他这模样,简直与前两日判若两人。阿姝望得又是鼻尖一酸,慢慢缩回手,没再说话。
    刘徇揽住她腰,往自己怀中紧了紧,心中还仔细琢磨着她方才的话,又扬眉道:“我何时在外头有过什么女人?还随意欺凌?”
    阿姝脑袋垂得更低,抿唇道:“那日我分明都嗅到了,那样浓郁的脂粉味,既不是我的,自然是外头女子的……”
    她想起那日情景,仿佛感到他双手还压在她肩上,隐隐作痛,连声音都低下去了。
    刘徇蹙眉细思片刻,方想起大约是那日在胶东王府中,刘庆那两美姬留下的脂粉味,遂叹道:“那日我赴胶东王府的夜宴,应酬间,大约留了些气味。”
    阿姝“唔”了声,并未答话。
    刘徇亦沉默片刻,方缓缓道:“我并未在外头与那个女子有牵扯。”他稍有踌躇,似乎有些羞于解释,“那日胶东王的确想要他的两位爱姬服侍我,可我并未要,只饮了酒便回府去了。”
    阿姝垂首,动了动因马背颠簸而酸麻的双腿,无意识抚着因方才割袍而有些毛躁的衣缘,低声道:“大王不必解释,便是真有什么,也不是我该干涉之事。”
    这回轮到刘徇说不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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