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55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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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闭眼入睡。
    有天乾信引的安抚,这一晚邵云朗睡得极好,次日起床觉得神清气爽,上朝一看下面那些多日不见的老干枣,竟也觉得有几分慈祥可爱。
    不过老干枣们很快就证明了,这就是陛下睡多了产生的错觉。
    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曾任宁州总督,年少时因直言犯上被扔到了穷乡僻壤里种土豆,他性子倔,是邵云朗写了十余封信才将他请回来的。
    他一站出来,邵云朗心里便是咯噔一声,下意识的坐直了几分。
    他分化的事,众人应该都心知肚明了,但若说谁有胆子提出异议,怕就是这位倔老头了。
    谁知老爷子一开口,说得竟是另一件事。
    臣等联名弹劾丞相顾远筝欺君罔上,祸乱朝纲,挑动郢王谋反,置社稷安危于不顾!请圣上明察严惩!
    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完,一撩衣摆便跪下了,还不等邵云朗开口,他身后又呼啦啦的跪下一片,齐声道:臣附议!
    这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?!
    与同样神色诧异的顾远筝对视了一眼,邵云朗脸色沉了下来,茶色眼瞳淡淡扫过这群大臣。
    自他清扫了一批硕鼠,朝堂上干净了不少,这下面跪着的大多是真正忧国忧民的直臣,只有那么一小撮人是一心想把顾远筝拉下来的。
    顾远筝年纪轻轻便大权独揽,确遭人妒忌,在这种情绪之下,顾远筝只要有个错处,他们便会迫不及待的揪住错处,无限的去放大这个点。
    老尚书怕是让人当刀用了。
    此事朕也有耳闻,今日正要当事者一一对质邵云朗目光越过众人,落在最后面跪着的叶桓身上,不知诸位爱卿又是从何处得的消息?
    叶桓神色平静的扬声道:是臣一早便将各中隐情说给诸位大人了。
    他自最后一排起身,穿过众臣,跪在了户部尚书之后,俯身叩首道:臣听命于顾相,挑动郢王野心,致使其误认京中守备松懈,从而起兵谋反。
    邵云朗嘴唇翕动,险些将放屁二字脱口而出,话音硬生生一转,冷声道:一派胡言!顾相有什么理由这么做?!
    顾远筝也好似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叶桓。
    千钧之际,力挽狂澜,便能更得圣上宠信,顾相守城有功,在雍京中声望便可更进一层,只怕是图谋甚远,其心可诛!
    叶桓看向顾远筝,眼眶竟慢慢红了,其中的怨恨不似作伪,看的邵云朗一愣。
    顾远筝仍是身形笔直如柏,站在风口浪尖上也没让他神色有丝毫惊惶,他闻言轻声嗤笑,只拱手淡淡的说了四个字,臣没做过。
    臣住处有往来书信为证。叶桓道:若陛下不信,可遣人取来对比字迹。
    这人竭力往顾远筝身上泼脏水,甚至自己的命都不顾了?
    邵云朗一时觉得荒谬非常,又看了眼这模样俊秀的青年,不提书信真假,只是满眼疑惑的问:你既然听命于顾远筝,如今为何又要出来告发?若你说的属,追责之下你也脱不了干系。
    叶桓不知道为何到了此时皇帝还能如此气定神闲,哪怕不相信他的话,此时也该对顾远筝生了嫌隙,质问两句才对。
    就算皇帝和顾远筝有什么私情,但身在高位,什么私情能比得上屁股下的那把龙椅?!
    他抿唇,垂首状似羞愧难当,臣是在叛军攻城时才幡然悔悟,此人置一城百姓的安危于不顾,只为邀功媚上,若臣助纣为虐,怎么对得起这一身官袍?想来诸位大人也皆是如此,奸相一日不除,臣心便一日难安,如今便是死了,倒也死个清白。
    陛下!老尚书膝行了两步,颤声道:昨夜叶桓已将手中部分书信送到了老臣这里,经对比后字迹无误,确为顾相亲笔,请陛下秉公处理此事!切勿因私情包庇国贼!
    涨潮一般的附议声里,邵云朗眼中沉郁的厉色愈发浓厚,但又生生忍住了。
    这些人和那些蛀虫不同,有些人他刚提上来,朝臣又不是韭菜,他割一茬,浇点水,还能再自动长出来一茬。
    但就这么顺着他们,岂不是有朝一日要翻了天了,他冷笑一声,正要说什么,却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。
    陛下顾远筝上前一步,抬眸看着邵云朗,他倒是一点也不急,甚至还笑了笑,既然诸位大人心存疑虑,臣愿全力配合刑部问询,此事水落石出之前,臣请陛下容臣闭门思过,暂辞丞相一职。
    还有一堆证据的叶桓:
    他还没全力一击,怎么对手就先躺下了?这怎么像在碰瓷呢?
    唯有邵云朗盯着顾远筝眸光熠熠的眼看了半晌,脑中突然灵光一现。
    昨夜顾远筝说,叶桓是顾远棋的心上人,那么以顾远筝的谨慎,他怎么可能不把叶桓查个掉底?怎么可能只有一句不甚了解?!
    他分明一早就知道叶桓私下里的各种小动作,要不哪来的镖局好汉提前李代桃僵混入叛军队伍?
    偏偏他坐观火起,等的就是这火烧到自己身上,就等着今天这场乱局一出,就算查个水落石出,他也和这满朝文武生了嫌隙,日后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?
    果然你爹永远都是你爹,顾蘅走前说什么来着,他早晚有一天会被这狗天乾给算计进去。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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