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不尽 第73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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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,商禄将茶杯搁到茶几上,疲惫地长长叹了口气。
    “这幅画我们……我和芸柔都知道,但我们以为它早就被紫寻销毁了。”商禄揉着太阳穴道,“这是从她怀孕五六个月时开始画的,后来她……她就病了,没办法继续。情况变得很糟,她不允许我们问画的事,不然就会非常激动。她去世前,把那两年她画的画全都烧了,我没想到她会留着它。”
    谭会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,道:“我不知道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,画的角落里有几笔非常突兀的灰色,是后来加的,所以我才会说……她可能试着画完它,但没有成功。”
    商牧枭在这时突然站起身。
    “这幅画和我没多大关系,你们两个决定要不要展出它吧,我先走了。”说着,他回身伸手给我。
    我愣了愣,看了眼不做声的商家父女,握住商牧枭的手站了起来。
    回程的路上,商牧枭变得更为沉默,这种“沉默”并非不说话那么简单,它伴随着低气压与坏脾气。
    广播里,勃拉姆斯的作品介绍还在继续。
    “……接下来,为大家带来的是勃拉姆斯最为人熟悉的一首作品——f调摇篮曲。因为优美的旋律,它常被各大歌唱家当做音乐会的保留曲目。”
    浑厚高亢的女高音在背景里缓缓响起:“lullaby and good night……with roses bedight……with lilies bedecked is baby”s wee bed……”
    ”安睡吧,小宝贝,你甜甜的睡吧,睡在玫瑰花的被里……”
    “关掉。”
    商牧枭的声音夹杂在其中,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。
    “关掉!!”过了会儿,他更大声地嘶吼起来,仿佛一秒也无法忍受这首歌的存在。
    我连忙将收音机关了,同时他也迅速将车靠到了一边。
    拉起手刹后,他往后退了退,远离方向盘,抹了把脸,表情异常沮丧道。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
    他眼底很红,声音颤抖,我甚至怀疑他那样快离开基金会,是不想商禄和杨海阳看到他的眼泪。
    我靠过去,轻轻环抱住他,道:“不用对不起,我告诉过你,你可以不那么懂事的。”
    他紧紧的,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般地回抱住我。
    “为什么是我?”他将脸埋在我的颈间,指尖揪扯着我后背的衣物,哽咽问道,“为什么是她……”
    罗素的话出自他的《中国问题》。研究孝道的是张祥龙教授,有兴趣可看他的《家与孝》。
    第77章 他会成为我的骄傲
    晚上,商芸柔打来电话,问我在不在家,我看了眼疲惫睡下的商牧枭,蹑手蹑脚关上门到了客厅。
    “你要过来吗?”我问。
    那头骤然从一个安静的空间转换到相对嘈杂的环境,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关门声。
    “我已经在楼下了,开门吧。”
    我一愣,挂了电话,过去开了门。
    大概两分钟,电梯停靠在十一楼,门开后,商芸柔缓步走出。
    我猜测她应该是为了今天下午的事来的,侧了侧身子,请她进屋里说话。
    将一杯温水轻轻摆到茶几上,我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,道:“你自己来的?”
    “海阳送我来的,他在下面等我。说两句我就走,晚些我们还要去接灵灵,她今天有钢琴课。”她视线移到紧闭的卧室门,问,“他怎么样?”
    我也看过去,道:“有些消沉,回来吃了点东西就睡了。”
    蛋黄也像是感觉到他情绪不高,一直安静地贴着他,陪他睡在床上。
    “我们……我和爸爸最后决定展出那幅画,麻烦你跟牧枭说一下。”下午哭了那么一大场,她到现在眼睛还是微微红肿的,说话也没什么精神,丝毫不见之前与我对峙时的凌厉独断。
    说不清是陷入沉思亦或发呆,有那么会儿商芸柔什么话也没说。
    过了片刻,她突然开口:“我反对你们在一起,不单单是为了追求所谓的‘正常’。照顾病人太累了,我不想让他再遭遇我曾经遭遇的。”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抑郁症患者相处过,那种感觉……她痛苦,你比她更痛苦。她就像个黑洞,吸纳一切光,热,希望,和快乐……”她静静说着,从回忆里一点点扒出那些鲜血淋漓的记忆。
    “不吃药的时候,一点小事都会让她歇斯底里、崩溃大哭。她脾气会变得很差,会不停地画画,但总是不满意。吃了药,她会稍微镇定下来,可她又觉得药物副作用‘剥夺’她的灵感,让她无法作画。于是她倒掉所有的药,消极治疗,彻底变成一场灾难。”
    “为了让她吃药,我和爸爸只能偷偷把药加在她的食物里。可一旦这样做被她察觉,那又会是另一场灾难,所有人都别想好过。”说到这里,她轻轻叹了口气,转向我道,“上次牧枭摔车,是因为下雨吧?他应该跟你说过,他为什么讨厌雨天。”
    我点点头,道:“嗯,他跟我说过一些。”
    “那不是我们的母亲第一次尝试自杀,在牧枭更小的时候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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