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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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像是从阴影中走到了光明下,院中煌煌的灯火彻底照亮他的面孔与身影。或许是他走得太过沉着,也或许是他的面孔太过平静,之前那些许的风吹草动之声也不可听闻了,唯独留下萧见深行走间衣袂摩擦的声音。
    眼见着这样,王让功也知道今晚的情况或许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。他屏息凝神地来到太子之后,用手势示意其他人静悄悄的离开。人们很快踩着廊下的阴影鱼贯离去,不多时的功夫,院中就只剩下了萧见深与王让功和侍卫统领,以及两个正进太子寝宫拿人的侍卫。
    房门打开着,这两个侍卫进去有了几息的功夫,只听一声惊呼从里头传来:“刺客服毒自尽了!”
    和王让功一样守在萧见深身后的侍卫统领眉眼一动,刚向房间的方向转了半个身子,背对着他的萧见深忽地一抬手。
    柔软的布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果断凌厉的弧度。
    不需言语,两人已经看懂了萧见深的意思。
    王让功咳了一声,提高了声音呵斥:“没事大惊小怪地做什么?死了就死了,还不赶紧将尸体搬出来丢到城外乱葬岗去,没得脏了太子的地儿!”
    有这句话,里头便不再传出半点声息,须臾,两个侍卫用被子与床单裹着那刺客,悄没声息地离开了这里。
    王让功也静悄悄地往太子寝宫内走,准备叫人将里头重新布置打理。
    这时院中便只剩下萧见深与侍卫统领。
    一把刀本不需要会说话,但此际他不说不行。
    只见他前踏一步,低声说:“殿下,刺客可是那位派来的?”
    “荒谬!”萧见深眉头一簇,斥道,“此事不可再议。”
    侍卫统领便不再说话。
    屋内很快便被收拾妥当,萧见深并无因为屋中死了个人就换个地方休息的打算。无他,这种刺客之事在最近几年来早就屡见不鲜,别说这些人的主要目标萧见深,就是东宫随便一个扫地的宫人都不以为然了。
    风不知从何而起,树影婆娑,其叶簌簌。
    方才的一切喧嚣都远去,萧见深坐在桌前,左手一翻,掌中便出现了一枚他刚才得自对方身上的印章。
    这印章不过小指头大小,底端呈椭圆形,萧见深以印泥染红,在纸上印下一个仿佛缺横少竖的怪诞文字。
    萧见深辨别不出这个文字到底代表着什么,但这枚印章是从之前的那个刺客身上拿来的,想来也不过是刺客所在组织的身份证明。
    再联系到刺客属于父皇,刺客组织必然也是父皇手中势力之一,那么……
    #专门刺杀太子神秘组织#?
    桌前的灯火摇曳他面上的光影。
    太子神情平静。无人能从这样平静而威仪的表象之下窥探出他的心思。
    他觉得专门搞这样的组织好像有点傻,随手便将其丢进桌案上一支不怎么用的笔筒之中。
    月恰好从阴云中露出头来,幽微的光线透彻天地之间,在距离东宫西门外的一条小巷子中,刚刚扛着尸体出去的两个侍卫蓦然停下。几缕深红近黑的丝线出现在他们的身体之间。
    最先停步的那个侍卫一只胳膊猛地一抖,这些横越半空的丝线就迅疾抽出缠绕回他的手上。他摸着脸向前走了一步,月光照亮他平凡的面孔和半边身体。
    他注视着另外一个侍卫,那个侍卫在僵直数息之后,直挺挺倒向地面,已经和裹在被子里的那个一样没有了呼吸。
    他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的脸上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。他提着地上的两具尸体,身轻如燕地在城中穿行,不过须臾已来到这两个侍卫本打算带他来的乱葬岗中。
    他将尸体丢到地面便不再去管,只从贴身的衣带中取出眉笔与纸片,写下:
    “行动失败,太子已与皇帝媾合。皇帝不可再信。
    夜行人留”
    接着他再要去取身份印鉴盖上,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。
    夜行人呆了一呆,回想起刚才与萧见深争斗的种种,整个晚上以来头一回面色大变,只觉得寒意从脚心滚滚而生到天灵,不由自主就想道:
    太子心机不测,渊深似海——众人诚不欺我!
    但现在想这众所周知的事情毫无意义。夜行人冷静了一下,立刻取出危急时候的联络方式,将今夜发生的种种与自己背后的主人再次取得联络。
    这次的联络是通过一整条暗线进行的,虽然行踪隐蔽,消息传递的却不免慢上几分。因此当夜行人背后的人最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东方的天光已是初白。
    他在下人的服侍之下起身洗漱,用过精心配制的早点之后,才在书房中书写好一份信件,将其封入一张黑色信封之中。
    这封信件无抬头无结尾,只有一行七个字。
    “薛茂卿乃傅听欢。”
    他把信件交给身边的侍从,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:“太子不可再留。为防傅听欢与太子联手想分江山一杯羹,你快马加鞭,将其交给傅听欢的对头龙王梁安。”
    今时今日,士林中还未听过薛茂卿,武林里却无人不识傅听欢。
    危楼高百尺,手可摘星辰。
    他是危楼楼主傅听欢。
    ***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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