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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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了起来,侍剑傀儡都被他扔下了。
    葛胖小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卸下来的紫流金盒子,正往外走,堪堪与长庚错身而过,纳闷道:“哎,大哥……”
    长庚恍若未闻,一阵风似的便卷了过去,冲进自己屋里,回手锁上了门。
    就像顾昀最喜欢他的一点,长庚是个天生的仁义人,有天大的愤怒,他也没法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,在这方面,秀娘功不可没,她十几年如一日的虐待练就了他惊人的忍耐力。
    同时,从小埋藏在少年身体里的乌尔骨也好像一株需要毒水浇灌的植物,渐渐开出了面目狰狞的花。
    长庚开始喘不上气来,他的胸口好像被巨石压住了,浑身的肌肉绷成了一团生锈的铁,小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。
    他耳畔嗡嗡作响,惊恐地发现一股一股陌生的暴虐情绪东/突西错地从胸口翻涌出来,他无意中将手指捏得“咯咯”作响,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尝到这种被梦魇住的滋味。
    长庚明显地感觉到,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,正生硬擦抹掉他心里所有温暖的感情。
    刚开始,长庚意识清楚,心惊胆战地想:“这是乌尔骨吗?我怎么了?”
    很快,他连惊恐也消失了,意识模糊起来,他开始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,脑子里千万重念头潮水一般大起大落,朦胧的杀意自无来由处而生。
    他一时想着顾昀走了,不要他了,一时又仿佛看见顾昀站在他面前,面无表情地嘲讽着他的无能无力。
    长庚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被发作的乌尔骨成百上千倍放大。
    这一刻,顾昀好像再也不是他小心翼翼托在心里的小义父,而是一个他无比憎恨,迫不及待地想要抓在手里、狠狠羞辱的仇人。
    长庚死死地攥住胸前挂着的残刀,手指被磨平了尖角的残刀活活勒出了血痕。
    这一点在无限麻木中异常清晰的疼痛惊醒了长庚,他本能地找到了一条出路,十指狠狠地抓进了肉里,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了一串血肉翻飞的伤。
    等乌尔骨的发作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,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。
    长庚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透了,胳膊、手上,到处都弄得鲜血淋漓,他筋疲力尽地靠在门边,总算是领教了乌尔骨的威力,才知道以前以为乌尔骨就是让他做噩梦的想法有多么天真。
    这一次秀娘没有对他手下留情。
    老管家等人见他久久不出来,敲门也不应,早就担心得不行,在外面不住地徘徊,隔一会就要叫他一声。
    这一点人气让长庚好受了些,他眼皮微微眨动了一下,一滴冷汗就从额头上滚下来,落到了眼睫上,压得他险些睁不开眼:“我没事,让我自己待一会。”
    “您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,”老管家说,“侯爷要是在,肯定不忍看见殿下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——哪怕喝碗粥呢,要不然老奴给您端进去?”
    长庚心神俱疲,听他提到顾昀,便将那人无声地在心里念叨了两遍,强打精神道:“没事的王伯,我要是饿,晚上自己会找宵夜吃,不用管我。”
    老管家听他声气虽然微弱,却有条有理,也不好再劝,只好回身冲伺候长庚的老仆与探头探脑的曹娘子和葛胖小摆摆手,各自一步三回头地散了。
    长庚靠着门坐着,一抬头就看见顾昀挂在他床头的那副肩甲。
    那东西黑沉沉冷冰冰、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,却是原主人为了给他驱散噩梦而留下的。
    不知坐了多久,屋里的火盆才渐渐温暖了他冰凉的身体,长庚有了点力气,就爬起来收拾了自己一身的狼狈,他换了身衣服,找到某天练剑受伤时师父给他的外伤药,洗干净伤口仔细涂好,摘下顾昀的肩甲,抱在怀里,仰面把自己放倒在床上。
    他没有哭。
    可能是没力气了,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流过血。
    选了流血的路,通常也就流不出眼泪来了,因为一个人身上就那么一点水分,总得偏重一方。
    长庚方才与那个注定要与他纠缠一生的敌人交了一回手,输得一塌糊涂,也见识了对方的强大。
    只是他奇异地没有怕,像雁回镇上他在秀娘房里独自面对穿着重甲的蛮人时那样。
    他态度温和,但是任何东西都别想让他屈服。
    唔……除了顾昀。
    长庚有气无力地想道:“我恨死顾昀了。”
    然后他试着把顾昀的肩甲挂在了自己身上。他没穿过甲胄,也不知道合不合身,只觉得这东西压在身上比他想象得沉,他披着甲胄倒头睡去,梦里还有千万重艰难险阻等着他。
    第二天,长庚宣布,他要出一趟门。
    整个侯府都震惊了——除夕夜里四殿下被顾大帅扛出大门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。
    顾昀的原话是:“拖上三五天,到时候反正我们都过七大关到北疆了,他没地方追去,也就老实了。”
    可这还没过三五天呢,老管家唯恐长庚是要让他备马追上去,忙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殿下,玄铁营不比普通行伍,脚程快得很的,千里神骏也追不上,再者军中不留无军籍之人,这是老侯爷传下来的规矩了,您看……”
    长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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