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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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陆容卿咬紧了唇,脸色煞白。
    “太子妃也不必担心。”聂少君微微笑了,“我总不会傻到去长信殿通报太子妃在思陵。而况我也活不长了,特来告别一声,太子妃尽可以当我信口雌黄,我也再不会来剖白了。”
    梅慈听得似懂非懂,然而她感受到了聂少君眼神中的凄楚和话音里的裂隙。她不自觉地往一旁让开了。
    陆容卿的手指攥紧了袖子,“你为陛下办事,谁敢动你?”
    聂少君低笑,讶异中有几分仅存的欢喜,仿佛是因为她有意无意的关心,“周丞相前日死在了廷尉寺。”
    陆容卿呆住。
    “有薄昳护着你,我倒是丝毫不担心。”聂少君将手一抬,一只小小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落入陆容卿怀中。陆容卿没有伸手去接,任它摔在了地上。
    “大鸿胪,”陆容卿艰涩地说出一个个字,“与我没有干系。”
    梅慈飞快地掠了陆容卿一眼。
    聂少君不置可否地笑笑,“他是个聪明人,比你、比我、比陛下,都要聪明。”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陆容卿反问。
    聂少君不再回答了,转身便走。
    一步,两步,陆容卿的目光低压,看着他的步伐踏在初春的草茎上,越来越远,远到她留之不住。
    “——等等!”她突然开口,“你说,你从没对我说过假话?”
    他停住了。
    “你说过你会帮我,你记不记得?”她说。
    “我是会帮你,可是你要什么?”他突然回过身来,目光灼灼如日月,“你自己有没有想清楚过,你到底要什么?”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阿眠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嘛gtlt比如,比如都来说一说,背后的**oss是谁,哇咔咔。。。
    ☆、第77章
    陆容卿一怔。
    她要什么?
    她的父母家人已经不在了,她的家世与地位全都不在了,她的丈夫也不在了……她还能要什么?要复仇,还是要一世安稳?她想不明白,她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地懦弱,向前亦不能向后亦不能,她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来回答他这句话。
    聂少君的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。
    “我已向陛下请求过,他会为你我指婚。”他慢慢地道,似乎说这些话对他而言也是极艰难的,“你既想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便莫再想了,我若能活过这一劫,就带你走。”
    陆容卿微微踉跄了一步,抬起苍白的脸颊,眼神里经年层结的冰仿佛终于裂开了一道罅隙——
    “带你走”。
    对于一个女子而言,悲欢爱恨,往往只在数字之间。
    聂少君走了,陆容卿静默很久,终是低下身去,拾起了那一只青色小瓶,在手心里攥紧了。
    ***
    聂少君回到宣室殿,顾渊仍在等他。灯火幽微,席前温了一壶酒,此刻早已凉了。
    天色已晚,黑夜将将罩下来,春意初露,星子在铁幕中探出了微光。聂少君盘膝坐下,顾渊看了他一眼,“今日倒是仪表堂堂。”
    聂少君不言,只取酒来满满斟了两碗。
    “周夫人深明大义,”顾渊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,将奏简往前一推,“夫子去了,号称病殁,她反而上疏请罪。奇女子啊。”
    聂少君终于开口:“这是全家保身之道。”
    “你呢?”顾渊抬眼,“你倒没有家室负累,但毕竟还有老母在广川……”
    “她早当我死了。”聂少君的笑容浅淡若无,“我小时候逢人便讲明堂封禅,大家都以为我是疯子,只有阿母,她会对我说,少君啊,此道足以亡身。”
    顾渊听得大笑,笑声仿佛能惊了殿外的飞雀,“悔不听老母之言,嗯?”
    聂少君却拿出了一幅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帛图,双手呈上,“上回陛下已见过,这是大靖江山全图,臣已画完了。”
    顾渊目光闪烁,“你将它送朕?”
    “若陛下不能救大靖,则再无人能救大靖。”聂少君后退数步,以手叩额长跪下去,一字字道,“微臣可死,而此图不可亡。”
    顾渊接过,纸帛的触感与竹简不同,是令人留恋的轻软和脆弱。
    ——“大靖郡国坤舆图。大正三年,广川聂少君敬呈御览。”
    一字字,风骨卓绝,宛如鸾凤引首,竟令他心动神驰。
    这是他的江山,他的天下。
    顾渊将帛图收起,默了默,道:“薄家这几日还未动作,你诸事小心。——你……你若想放弃,便告诉朕,朕会给你安排好。”
    聂少君竟尔冷笑了一声:“微臣若在此时放弃,那周丞相的死,又算什么?”
    顾渊一震,不再言语。
    他们,其实早已明白了彼此的选择,不是么?
    聂少君直起身来,又低下了头去。一瞥之间,帝王容仪如玉,尊严若神,他不能探知,却仍要劝诫:“陛下,越是前朝多事的时候,越是要留意后廷……陛下若对皇后有心,便不要——”
    “陛下!”孙小言突然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,顾渊眼皮猛地一跳,大喝:“做什么!”
    孙小言径自跪了下去拼命磕头,“陛下看看外边!椒房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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