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4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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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下百子狐。”
    吕普闻之便是一惊:“香狐?”
    百子狐此人,也是东海区域,有名的调香师,论名声之响亮,绝不逊色于“大小吕”,当然,此人的名声,至有一小半都是因为此人流连花丛的浪荡之举,让人又妒又羡。
    这样的人,跑过来给移南班捧场,倒是情理中事,而趁这个机会,争抢风头,也是理所当然。
    两人在那边针锋相对,却是有意无意地把九烟撇到一边,说明在他们心中,异军突起的九烟,说到底还是一个在调香圈子里没什么地位的新人,或曰异类。
    对他们的心态,余慈当然清楚,也看到季元跃跃欲动,想着给他撑场面。
    只是,他实在没有心思与吕普他们相争。
    本来么,他就是半路出家,所谓的“大师”名号,多数是由心炼法火的效果所致,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,就是把这个名号撇掉,也没什么。
    他倒有些羡慕主位上的陈龙川,到那位的层次,再看这边的争端,直可视若虫豸之流,不值一哂。
    嗯,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。
    “咳,咳……”
    主位上的陈龙川,忽地咳出声来,咳声牵心连肺,沙哑的回音,让人听了都觉得喉咙痒痒。
    这几声比下方的歌舞,更要牵动人心,至于两位调香师的明争暗斗,更是完全不值一提,楼上楼下几百号人,都是齐刷刷地注目过去。
    端木森丘本来在看邻席的乐子,此时也调转目光,看了半晌,喃喃道:“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啊?”
    诸百途叹息一声,自觉把声音收束:“陆沉的三元锤,也不是那么好接的。”
    在座的都是认可。
    此时,有人匆匆赶上去,似乎要询问陈龙川的身体状况,却被这一位挥手赶开,紧接着就是拿起桌上酒壶,给自己斟酒。
    上来那人想递手过去,不知是要代劳还是劝阻,却吃了陈龙川一瞥,噤若寒蝉,僵在那里不敢动弹,眼看着老人将大杯烈酒倒入喉中,咳声立止——然而这算什么止咳的办法啊!
    不管怎样,陈龙川还是理顺了气,接下来,却是突兀开口:“妙舞香风已经见了,不错,还真是熏人欲醉,如我这老朽,也是痒痒地么!接下来该卢二娘出场了吗?”
    不想这位,倒也诙谐,话中颇有自嘲之意。
    至于卢二娘的场次……就算不是,老爷子您一开口,也就是了。
    听闻此言,无论是吕普还是百子狐,脸上都是尴尬极了。不管如何,这“熏得陈龙川鼻子痒痒”的名声,怕是都去不掉了。尤其是后者,本来信心满满地要压过吕普一头,没想到连冒头的机会都没会,便给一棒子打死。
    余慈无声一笑:什么百念香、游仙香,就算真是天花乱坠,也抵不过剑仙中人的一句话。
    这才是调香师应有的地位,争抢虚名,何苦来由?
    一声鼓响,鸣剑楼中灯火骤暗。
    高台之上,乌云生发。
    高台上当然不是当真起了一片乌云,而是舞者衣裳、裙裙及广袖、青丝等,飞扬铺展,以为其形。
    然而更可贵的是,乌云中那倾压万方,垒垒如坚城的阔大之意,能在局促的楼台之间呈现,若非在光线、空间的把握上,已臻至登峰造极的境界,无限收拢了观众的感知界限,焉能取得如此惊人的效果?
    之前还因为陈龙川伤势牵动心神的诸修士,如遭当头棒喝,神思为之一清,又很快陷入到那垒垒乌云中去。
    四壁灯火摇曳,昏明交替,便如大风吹卷,风雨欲来。
    楼中真的起了风,那是舞者的裙裾、广袖掀动的微风,本也不大,可在此时,高台上舞蹈的女子挥拂广袖,两面分张,恰似移步换景,有清绝之相,扑面而来。
    舞娘绝不吝啬展现其芳容,然而,余慈不免怀疑,究竟有几个人看清了、记住了她的美貌。
    其眼眸之神光焕然,倒似是乌云中跳荡的电火,又仿佛在云端睥睨的神祇,而绝不应是一位献艺娱宾的舞娘应有之眼神,目光所至,以至于她裙袂之下飞舞的香风,都变得酷厉冰冷,拂面如刀,锐气森然。
    下一刻,在众修士几乎要本能戒备起来之前,佳人旋舞,广袖掩映,那明光焕发的容颜,还有独特的眼神,随之时隐时现,本是挑逗人心之举,却是缓解了冲击,压力骤减之下,竟有人忍不住长吁口气,一时间楼上楼下吁气之声不绝,蔚为壮观。
    诸百途惊叹道:“这便是……”
    大概他想说“这便是卢二娘之舞”那样的话吧,可话只说半截,就又被舞姿所摄,浑然启动了之前的念头。
    高台之上,随旋舞之姿,舞蹈陡然变得热烈奔放,然而那一色纯黑的裙裾,便似将黑暗无休止地扩散开来,楼中昏暗摇曳的灯火助长了这一情境,几乎每个人都陷入到黑暗里,耳目为之蒙蔽,只有高台之上,黑暗的核心,仍具备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。
    正因如此,众人的感觉都随之扭曲。
    当舞娘恣意跳荡,他们也随之跃跃欲动;当舞娘沉伏静止,他们也为之屏气宁声;而当舞娘身姿倾斜,人们甚至都生出这楼、这城、这大地都倾斜过去的感觉。
    余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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