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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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婆子被她这镇定的情绪所感染,语气也稍稍平稳了些:“是的。因为公主不喜劳师动众,老爷便亲自去迎了。只是老爷令我等去各个院子里说一句,好叫夫人姑娘们都有个准备,莫要失了礼。”
    虽然长平公主自己说是不要多礼,莫要劳师动众,可真要失了礼,说不得又是另一张脸了。总的来说:最终解释权在长平公主那里,沈家的诸人还是悠着点好。
    沈采薇闻言微微颔首:“嗯,知道了。”她心里揣摩着长平公主估计是一时兴起路过来看看,很快就走了,自己倒也不须如临大敌似的杵在这里等着。
    李景行在边上听了这几句,想了想还是替沈采薇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,开口道:“既然公主来了,我也不好多留,你多小心些。”他心里估摸了一下,打算从后面的小门出去算了。
    要李景行说,皇家的公主都有些病——天生的公主病。当年温静大长公主的女儿临平郡主瞧上了李从渊,因着李从渊死不肯应,倒是叫他坐了好久的冷板凳。因着李从渊年少之时的才名,那一阵子,连着皇帝都替温静大长公主背了不少骂名,直到后来李从渊弃官从医,那些人才转而去骂平白浪费天赋的李从渊。
    李景行把桌上写了一半的宣纸折叠了一下,小心的放到自己怀里:“这个,先放我这儿好了,回头我再抄份整齐的给你送来。”
    李景行:二娘的墨宝,get!回去马上塞到匣子去。
    “嗯。”沈采薇倒不在意这个,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,抬手把还有些凌乱的石桌收拾了一下,准备起身送一送李景行。
    他们两人还未走出院中搭好的蔷薇花架,外头又有婆子跑来:“二姑娘,公主已经到了门口了,老爷让您出去见礼呢。”
    这一下却是想躲也躲不了。沈采薇和李景行对视了一眼,还是一起往院门口走去。
    沈承宇这时候自然是陪在长平公主的边上,等在院子门口。这一路上,他虽始终挂着笑,举止恭敬而不失礼,心里却早已因为长平公主刻意刁难的言语而心生烦躁了。
    虽然沈承宇年少之时常常被李从渊压了一头,很有些心气不平但是他本人多少也算是个少年才子,这些年来官场得意,顺风如意,若说心中没有几分傲气自负那肯定是假的。且他官至吏部侍郎,人际往来旁人多是奉承或是刻意交好,哪里需要像是如今这样忍气吞声?偏偏长平公主论年纪还只是刚刚及笄的小姑娘,哪怕朝中御史因着她的骄横失礼而多有弹劾,皇帝也不当一回事只道是公主尚且年幼。至于萧远,因为身份就更不好多管了。
    这一想,沈承宇不免后悔起来——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让人去报了荣郡王呢?若是荣郡王萧远因为身份不愿多管,谁来帮他把这个祖宗给请走?
    沈承宇心里念叨的荣郡王萧远此时正在乾元殿的侧殿里面踌躇。他手边还搁着一盏君山银针,茶香清远,茶汤橙黄,乃是上贡的好茶又由人依着他的喜好泡好,温度亦是适中,可他现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。
    他刚刚得了消息的时候本也是打算立刻就赶过去的——长平公主会去沈家必是因为他,且长平公主又是那样的性子,他尚且有些受不了,换了沈采薇只会是更加的难堪。
    只是,他再冲动、再担心却也知道自己不好就这样赶过去。
    认真论起来,他对沈采薇的感情是三分同病相怜三分亲近四分喜爱。他少时因着身世缘故性情偏激,常有失当之举,后来遇见了与自己一般生而失母、被生父刻意遗忘的沈采薇自然是心生怜惜,更显亲近。再后来,彼此接触,他便越发喜欢起这样的小姑娘。她有着和自己相似的身世却从未自轻,一如向阳的花,始终欢笑朝阳。他从心底里希望,她能够永远这般天真快乐下去,这样,心里的另一个自己仿佛也能得到解脱和快乐......
    久而久之,他对沈采薇的感情反倒越发复杂难言了。他虽有意遮掩,但这事到底也瞒不了人。裴赫和沈三爷当年亲眼见过一二又是难得的聪明人,想来也是心里有数,不过他们也没把少年少女的懵懂情愫看得太重,不会说出来;皇帝和皇后对他在松江的日子颇有关注,自然也知道一二,但是他们自来不把萧远这样的小情绪放在眼里,沈采薇定亲之后便再未提起。
    长平公主甚至是沈承宇,都不过是没有把握的猜测罢了。
    他这一次若是去了,沈承宇那边只以为得计不说,便是长平公主都会以为拿住了自己的把柄。
    萧远阖了眼,搁下手中的笔,起身在殿中走了几步方才抬手拍了拍,把人唤进来:“来人......”
    殿外很快便跑来了一个小太监,小心的行了个礼,轻声唤到:“殿下。”
    萧远想了想,把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,便低下头轻声和小太监交代了几句:“你亲自去一趟凤仪宫,想法子找一下皇后身边的盛女官。告诉她.......”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犹如殿中柔软的尘埃一般轻不可闻。
    小太监听着听着,面上渐有难色,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:“奴才知道了。”他话声落下便礼了礼,快步往外走去。
    萧远的面上却依旧带着沉沉的忧色。
    ☆、138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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