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节(4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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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学校领导家属养的鸡给偷了,荷叶子一包,泥巴一裹,扔进火堆里去,拿出来就是香喷喷的鸡肉,吃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,结果被发现了,领导家属闹得不行——妈咧,那可是能下蛋的母鸡,屁股一撅,白花花的鸡蛋就一个,领导家属宝贝得不行,结果一扭头,就剩一堆鸡架子了,那可不愤怒?
    于是这一回他便受了最重的惩罚,十五天禁闭,闷得整个人的骨头都发霉了,至于为什么没有被开除,他跟我解释,说学校领导不敢。
    为何不敢?那是因为他有本事,真闹起来,学校的教员都弄不过他,他就是过来修身养性来着,没多久就要派出去卖命了,像他这样的人,学校一般是不会为难他的——当年燕太子买凶刺杀秦始皇的时候,招了一汉子叫荆轲,好酒好肉伺候着,要钱给钱,要女人给女人,恨不得将自己老婆给人睡了,这才叫做诚意,他吃学校领导家的几只鸡,这也算是个事儿?
    我在此以前,从来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,他粗豪,脏话随口就来,但是却让人倍感亲切,聊着天,天文地理,古今轶事,啥都能掰扯一通,而且还好像很有道理,越琢磨越有劲,最重要的是他三言两语,便能够让你心生好感,觉得这朋友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。
    我听我爹说过,有的人,天生就让你感觉亲切,一般这种人都是做大事的,遇到了,好好学着——我想,他便是这样的人。
    当时的我并不晓得这不过是他在禁闭室待太久了,闲得蛋疼,反而是觉得人家看得起我,才会跟我说这么多。
    说到后来,我叫他“忠哥”,他叫我二蛋,说以后在这个学校,好好待着,要是碰到被人欺负的事情,直接报上他的名字,那些人还敢猖狂,便来告诉他,日他奶奶个腿,一个破地方还那么多的事儿,弄不死他们,我就不姓萧了。
    我们一直聊到了晚饭时间,看守用勺子敲门,把铁门下面的一个小窗户打开,递进来一个碗,不是什么好吃的,红薯糊糊玉米粒,这玩意不吃还好,越吃越饿,还容易打屁,噗噗噗,没一会儿我自己都不敢坐着了,生怕被这屁给熏到。
    饭后时间,忠哥跟我讲了一下这个学校的情况,说前些年闹得厉害,什么都废止了,后来风云变幻,总局的几个大佬也出山了,百废待兴,这儿其实也是才开不久,从教员到校长,都是扯淡的,啥经验也没有,学员也大多都是从部队里面调过来的,这样培训出来的人,有个屁的用处?真正厉害的,其实还是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高门大派,才算牛逼,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横么?那是我祖上曾经出了一个茅山的长老,知道什么是长老么?全国轮下来,能够称得上对手的没多少,要不是后来……
    他大肆说了一通,我有些不知真假,且听他吹着,脑子里朦朦胧胧的有了些概念,结果没多久,他口渴了,喊看守弄点水来喝,人家一开始没理他,后来实在闹腾了,就嘲笑道:“你说你茅山厉害,对吧,那你来一个穿墙术,我这水就摆在外面,你穿出来,就有得喝了……”
    被人这般直接打脸,忠哥便没有了吹牛的兴致,大声争辩一句:“我艹,穿墙术是崂山的旁枝末术好不好,老子才懒得理你。”
    这话说完,他倒也没有再说话,没一会儿,我便听到有轰隆隆的鼾声,从隔壁传了过来。
    听到忠哥并没有理会那看守的挑衅,反而是选择了睡觉,我不由得大失所望,也不知道他刚才跟我说的,到底是真的,还是在吹牛皮。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了,我得在这儿生活十天,然而这没两个小时过去,我就有一种强烈出去的想法——不知道哑巴有没有受罚,不知道胖妞跑到哪儿去了,在这个又闷又窄的格子间里面,坐着难受,躺着不能,我到底要怎么熬过去呢?
    没想多久,我感觉腹中一阵膨胀,结果菊门一松,又打起了屁来。
    噗、噗、噗……好吧,这样子,可就真的没有办法玩儿了。
    我只用了一个晚上,就明白了那些家伙为什么那么恐惧禁闭了,在一个连躺着都很勉强的方格子里面,除了吃饭睡觉,大部分时间里,都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,忠哥呼呼睡去之后,黑暗中,又冷又饿,我只有听着自己的心跳声,辗转难眠,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,向往自由的心,像野草一般生长,然后希望永远被那冷冰冰的墙壁给浇灭。
    希望变成失望,失望变成绝望,然后有的人就会变得疯狂,至于我,却突然好像找到了一些事情做。
    那是在我被关禁闭的第二天晚上,而这件事情,其实就是修行。
    我八岁起,便已经跟着老鬼开始学习道经,我知道所谓的修行,其实就是让人变成一个容器,然后可以容纳充斥着在这世间所有的“炁”。
    常人感受不了这构成世间一切的最基本元素,所以只有刺激潜能,强壮身体,然而入了修道门中,便能够用自己的皮肤、毛孔甚至意志,去感应它,了解它,甚至引以为用。过程很简单,然而却极为困难,这世间有着潜能和根骨的人,万中无一,而且即便是有,无法门,无师长,也不能成事——我曾经就是熟读道经,通晓法门,却根本进不了这个行当,因为我的血脉,曾经被青衣老头给封印过。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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