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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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的农房。
    这座农房坐落在城西寺附近,农房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。他们以采药,贩卖、炼制药材为生。听这一对夫妇说,阿述因为我采药迷路,在他们家借宿。他们因尊重阿述的医术,让出了房间搬到附近邻居家居住,没想夜间突然间起了大火,待他们救火扑灭火后,阿述的尸体已经被烧成面目全非。
    没有人知道农房是如何起火的,都认为是阿述不小心碰掉了烛火。这段时间天旱地干,木质的农房很容易起火。
    这一对夫妻战战兢兢地回话后,被出奇冷静的我打发到一旁。
    我看到得到消息跪在烧得破烂不堪的农房前的阿休伯,他瘦弱的肩膀因为哭泣颤抖得厉害,一头墨发竟然生出不少华发来。
    我走近他问他说:“阿休伯,里面那人是阿述吗?”
    阿休伯一直没有回答我,沉寂在自己痛苦的世界里。
    身旁的仆人担忧的看着我。他们明白我与阿述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,现在我不哭不悲实在令人匪夷所思。他们担心我是伤心过度哭不出来,认为我前几日刚丧夫早已把眼泪流光。
    我没有理会他们,也没有等阿休伯的回答,不顾仆人们的阻拦,径直走入高危破损的农房里,看到被火烧得发黑断下来的横梁,看到简陋的家具东倒西斜半焦着躺在地上,看到那个所谓阿述的尸身其烧焦的脸,烧焦的手臂,还有烧焦的双腿……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,僵硬而了无生息。
    我的眼流下了一滴泪,划过我的眼角,顺着我的脸颊流到我的心房。我的心开始如万年寒塘般冰冷,接着似有无数根冰针从远处飞来,汹涌地扎进我的胸口,痛得令我窒息,让我觉得腹痛根本就不算什么,甚至产生一种因为无法承受痛苦而想立即去死的念头。
    满屋的焦黑就如一个黑暗的炼狱世界,那难闻的焦土味令我在心痛之余感到窒息。我觉得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,我倒了下来,崩溃地跪坐在焦黑的地上,用手捂住胸口,不断地对自己说:“这不是真的。眼前这具尸体不是阿述。阿述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?!他还没帮我找到益母草帮我煎药,还没治好我的病,还没告诉我他有没有喜欢过我,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。这不是他,不是!”
    这个想法就如一个信念般支撑着我,让我有了力气站了起来。
    我恍然地走出农房,端下身子对双眼无神的阿休伯说:“阿休伯,里面的人不是阿述对不对。他还没有死是不是?!”
    阿休伯无神的双眼渐渐凝聚,他看着我低声无力地说:“公主,这农家的夫妇说了,里面的人就是阿述,是阿述。他们发现阿述身死后才报的官。而且里面还有一封没有完全烧毁的信,是阿述很久以前写给公主没送出去的信。”
    阿休伯的话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悲伤,他微微颤颤地把手伸入怀里,从里面拿出一封被火烧得半毁的信。
    我有些不敢去拿,有些害怕的抗拒着这封信。阿休伯为我打开,我看到了阿述的字,阿述在信上说:“阿五,述想念你……”
    我依旧不肯相信阿述死了,流着泪说:“既然里面的人是阿述,阿休伯为何不入屋收敛尸身,而是捡到这封信后,郑重的收起?难道阿述还不如一封信重要?”
    “公主误会老奴了?老奴不敢挪动阿述,是要等公主到来。我怕公主不信,过后责怪老奴,不许老奴给阿述送葬。老奴的妻子早已在战乱中去世,儿子也参军死了。孤苦无依的我早已把阿述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,可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,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!”阿休伯泣不成声,掩面哭了起来。
    我闻后瘫坐在地上,哭着说:“这么说里面的人真是阿述。他真的死了,死了!为什么死的是他,为什么我没有死!他还这么年幼,还未成年,为何老天要这般对他。让我年纪轻轻就背上害死他的愧疚感,让我年纪轻轻就经历死别之痛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他,能让我笑,能让我哭,愿意亲手做礼物送给我,愿意为我挨打,愿意为我冒险入宫,愿意为我不顾一切地采药。为什么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还不能在一起,还不能彼此互倾衷肠。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,我喜欢他,我还没知道他对我的好是不是因为喜欢我!为什么世间如此不公如此令人痛苦!”
    我抱着身子不顾形象地失声痛哭。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,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面的倾泻。
    不,我怎么能在这里哭,我要陪着阿述,陪着他,不管天上地下。
    在仆人们担忧的眼神中,我发疯般冲入焦黑的农房里,扑倒在阿述焦黑的尸身面前,不顾难闻的味道,不顾脏污,抛却了所有的顾虑,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痛哭。
    如果我的眼泪,能让他焦黑的身体恢复能让他起死回生,我愿意每日以泪洗面,每日长跪于佛主面前,哪怕减寿十年甚至二十年、三十年……不!把我的生命拿去也可以,以命换命我都愿意!
    可是没有用,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活着的人永无止境的痛苦,永远都不会明白有一种痛即使过了千年万年也不会遗忘,即使遗忘,在某个夜里回想,依旧是无法抑制的痛,瞬间可让人陷入无止境的黑暗痛苦深渊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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