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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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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国坤忙笑,说:“想是当初有人看花了眼也未可知,我出书房那会儿,是没瞧真切的。”
    庄穆帝眉梢动了动,看了顾国坤半天,突然问:“顾太师,你我相交多年,不论君臣,只论朋友。我且问你,顾太师是不是极不愿你家小女嫁于我家琰儿?我瞧着是,又要问你为什么,今儿你能说出个叫我信服的道理来,我便再考虑考虑。”
    顾国坤一愣,回神道:“皇上,真要论此事?”
    “有何不可?”庄穆帝拉了拉自己的袍子,“这儿只有你我二人,不需拘礼。今儿你便是大逆不道,我也饶你无罪。君无戏言!”
    顾国坤想了想,在椅子上挺直了腰,才看向庄穆帝道:“皇上,您可想过立储之事没有?如今大皇子二皇子皆已不小,年越二十,可还要再等下去?”
    “朕还没老到行路不稳,如何不能再多等几年?大皇子和二皇子,都叫朕不甚满意。一个争强好胜、不容异己,一个行事温吞,痛快话也说不来一句。”庄穆帝直看着顾国坤的眼睛道,直剌剌道。
    顾国坤瞧着庄穆帝这真是跟他说坦诚话来的,自己也不那么藏着掖着了,又问:“皇上的意思是……要立三皇子或者五皇子?”
    “璟儿和琰儿这会儿都还小,尚未入得朝中大臣之眼。若说立下,只怕会惹人非议,又恐遭人毒手,徒惹事端。顾太师觉得,如何是好?”庄穆帝道。
    顾国坤想了片刻,道:“既是如此,那便再等上几年。万事皇上掌控着,不叫出了其他事儿就好。依着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品行,再做定论也未为不可。大皇子和二皇子那边儿,还要皇上暗中着人盯着,必得压住。他们年岁大了,若生出异心来,怕是不好。”
    听顾国坤说这番话,庄穆帝只是慢点着头,又道:“朕也如此想,要想避免一场血雨腥风,还得朕把传位之事安排妥当。如若是能得长生不死的,又何故会费心这些事情?这天下,那将千秋万代,都在朕一个人的脚下。”说罢又是一番感慨。这自古来皇权交接最是难办,不争不抢安稳传位的,实为罕见。
    见庄穆帝感慨,顾国坤自己也跟着感慨了一番,长生之事求不得,可谓是无限可惜的。他们曾经很虔诚地向往过,这会儿觉得不能得,死了心,也是无比怅然。感慨罢,庄穆帝又说:“此番言论只与顾太师一人说过,有顾太师分担,朕心里甚是踏实,却不能与第三人知道。”
    顾国坤郑重点头,这皇上心中意欲立谁为储之事,自然不能乱说。嘴巴一张一合甚是轻快,说出去后会惹出多大风波,却不能预料。
    此番话毕,庄穆帝心里舒畅些许,便不再留顾国坤,让他回了。顾国坤行礼出殿,到外头走了没两步忽想起来——本来说的是小女长生和五皇子许琰婚事的呢?
    得,被挖坑诱聊了立储之事而已——这老皇帝!
    ☆、第四十一章
    上京逝了四个官家子弟,各大道观丹炉尽封,也表明了当今圣上此时对炼仙丹求长生之事的态度。事情闹得有些大,也让京城许多原本痴心此道的人,都警醒了一下——长生之事不是儿戏,丹药也不是养生丸子。只是那死去的人,却再不会活了。
    顾国圻丧事之后,阴氏成了根呆木头,整日天被丫鬟服侍着吃喝睡,其他一概不管,便是话也不能说几句。高老太太处不需她去请安,顾荧和金玲生的顾名川,都由奶娘照看着。
    入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,丫鬟就时常扶了她在廊上晒太阳。阴氏靠着廊柱子,粉黛不施、脸色蜡黄,白绸银丝绾髻,素衣裹身,瞧着一处就不眨眼,只是发呆。问她一句“太太又想什么呢”,便回一句:“天都塌了,又有什么可想?”
    男人就是天,顾国圻死了,天不就塌了么?再要她拿回往日的样子过生活,怎么能呢?没了男人的,到哪都矮人一截,说话也是要弱几分,毕竟背后没人撑腰了。
    顾荧也算懂事了,知道没了爹是什么概念。往常很威风的亲娘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,她也是满心满肚子的委屈和恼恨。经此一事,阴氏算是垮了,而她顾荧还是要强的,便委屈难过得想哭,也是悄悄在没人处。怕被人瞧见了,让人小瞧了去。在这个家里,谁也不能小瞧了她去!
    而高老太太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,颓了一阵子也就缓了过来,失子之痛都埋在心里头,不提不想便如往常一样。感同身受,再设身处地一想,她便十分心疼阴氏。叫了莫绮烟,半吩咐半请求说:“对你婶子好些,她如今寡妇失业的,不好过。你与她年纪相近,能说话说到一起去,便多陪着她说说话。国圻去了,我怕她熬不住呀!她要是熬不住,荧儿、萱儿和川哥儿又要怎么样呢?”
    莫绮烟应了,又百般安慰高老太太,叫她放宽心。那边儿自是去家里厨房各处吩咐下,叫对三房多照顾些,若谁敢作死在这时候跟阴氏房里人闹事的,都打上三十板子再发卖出去!还有今年换新衣,都不能着红带绿的了,全数要素净的。再有,阴氏的月钱也要涨了,如今这些必是不够,不能叫她寡妇人家日子难过。
    吩咐下去后,莫绮烟自个儿也常往阴氏院里去。瞧着阴氏消瘦不已,便是端了金丝白釉碗,一勺一勺亲自喂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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