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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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孙献不耐烦,懒得多说什么,转身摔门就出去了,心里气闷无比。想当日每天有银钱进袋,家里虽请了两个仆婢,妻子却仍勤快得不得了,凡孙献吃穿动使,她嫌仆婢不干净,都要亲自打理。每日回去,夫妻两个谈谈说说,何等和气?这银钱才断了十来天,她就变成这副模样。
    想起昨天傍晚去蓝威酒肆,那两口子亲亲甜甜的情景,他心里越发不痛快。闷走了半天,才想,若不查出那十万贯飞钱的下落,生计没有着落,这往后恐怕天天都是如此。于是他走进一间茶肆,要了碗茶,一个人坐着收神细想。黄胖三人分头去找汪石的下落,我这里还是该再查问一下库监蓝猛的底细。从昨天蓝威的言谈看,他满心认定弟弟蓝猛是冤死,似乎并不相信蓝猛和飞钱有什么关联。
    之前从他家隔壁郑家食店打问的情形看,这两兄弟似乎情谊甚好,出事前一晚蓝猛还去了哥哥店里,和兄嫂一起坐着吃酒说笑。但第二天,户部的人就要去左藏库领取库钱,蓝猛若真的和飞钱有关联,应该会慌怕,怎么会有兴致吃酒说笑?难道他真的和飞钱无关,并不知情?
    不对……蓝猛若真的和飞钱无关,出事当晚,为何会猝死在狱中被人灭口?那一库钱飞走,虽然神异,但应该是有人使了法术。不论是什么法术,都得进到俸钱库才好施行,这就决然绕不过蓝猛和那十个巡卒。不管蓝猛自己得了多少,必定得有他默许、协作,甚至亲自操办,那法术才能施行,这一条完完全全不必怀疑。
    那么出事前晚,蓝猛为何没事一般,还能吃酒说笑?
    对了,他恐怕是早已想好了让库钱飞走的计谋,也已经布置停当,有十足把握,因此才像没事一般。第二天我父亲和其他人也的的确确看到钱飞走。父亲在狱里的时候,我去探视,仔细问了好几遍,父亲都说钱真是飞走的。蓝猛这障眼把戏的确厉害。
    十万贯铜钱到底是怎么飞走的,飞去了哪里?
    孙献又苦想了好一阵,始终想不出一丝半毫。半晌,才忽然想到一点:蓝猛施飞钱法术,弄走那些库钱,整整十万贯,他自己就算只得极少一部分,也绝不会是个小数目。他独自赁屋住,得来的那些钱放在哪里?应该是在他赁的那院宅子里。他死后,他哥哥蓝威去过那宅子,将他的东西全都搬走了,其中必定有钱,而且不少。
    得再去问问蓝威。
    “秦伯,有件事得再问您。”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    “母钱。”
    冯赛已大致猜出汪石的计谋,但必须印证自己的猜测,于是急忙赶到秦家解库正店,秦广河在楼上斋房里。冯赛进去第一眼便向佛龛望去,那尊金佛前供着一瓶鲜蔷薇,并不见那枚“母钱”。
    “哦,我怕又丢了,戴在了身上……”秦广河从腰间取下一个褐锦香袋,解开袋口,从里面拈出一枚旧铜钱,铜钱上系着一条五色丝绳,丝绳上还绕了一根细银线,“你又问这个做什么?”
    “秦伯,您是从何时、何处听说了‘母钱’的事?”
    “我想想……头一回听见是正月十五,那天我一早去相国寺烧香,在路上听见有人说到‘母钱’。后来又听到几回。怎么?”
    “您细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形。”
    “那天我起得早,我那宅子离相国寺又不远,便没有动车马,只带了两个仆从徒步走过去。才出巷口,就见两个汉子在那里争吵,我哪里去管这些闲事,只断续听到两人竟是为一枚铜钱起的争执,当时还觉得好笑。后来,其中一个汉子说,他那枚铜钱是‘母钱’,就是十贯钱也不能让给别人。这便是我头一回听说‘母钱’。当时并不知是什么。”
    “
    第二回呢?”
    “你问这么细做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有个推测,得从这些细处来找证据。”
    “什么推测?”
    “我暂时还不敢妄下结论,您先细细告诉我,容我找一找。”
    “好。
    第二回也是同一天。我烧完香出来,过相国寺桥时,一个年轻书生在桥头苦着脸求人,说他掉了件东西在河里,自己却不会水,愿出三贯钱请人替他下水去捞。旁边人问是什么,他说是一枚铜钱。周围人听了都笑,说他若不是得了疯症,便是在说笑诓人。我看那人衣着不俗,言语不乱,应该不是疯子,而且满脸忧急,也不像是在说笑,心里好奇,便停住脚看。这时有个力夫模样的穷汉说他愿意下去,不过得先给钱。那年轻书生犹豫了半晌,从钱袋里取出三陌钱,说是定钱,等捞上来那枚铜钱,再付剩余的。那个穷汉见至少有三陌钱,也算值,便接过钱绑在腰上,跳进河里,潜下去几回,果真捞上来一枚铜钱。那年轻书生忙去要,穷汉却捏在手里不给。那书生立即从袋里取出一块碎银给了那穷汉,我瞧着快有二两,差不多得四贯钱。穷汉这才将那枚铜钱交给年轻书生,书生拿过那铜钱,像是拿到圣物一般,双手拈着,朝天拜了拜,这才用张绢帕仔细包好,小心放进袋里。这时,旁边有个人问:‘这铜钱难道是母钱?’那书生听了有些慌,并不答言,挤出人群就走了。”
    “这时您只是听说了‘母钱’,并不知道详情?”
    “嗯。之后在路上还见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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