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2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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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的师父之外,放眼天下,谁会去帮他?
    怎么找?
    所以,刁平只能来求铁卦仙,哪怕是,给出一个模糊的方向。
    与苏淳风斗法,他输了,所以愿赌服输,他得听苏淳风的,而且他清楚,苏淳风之所以这么做,是为了他好,让他不得不放下焦迫的情绪,稳住被仇恨和戾气充斥的心神慢慢地去寻找,去报仇,去……修行,如此一来,他才能一步步打牢自己的修行根基,而不是靠着满腔的仇恨戾气去强行提升修为,一味地只求攻击力的强横。如此一来,他就可以最大可能地避免因为心魔丛生,戾气积蓄,最终心性大乱迈入魔境的危险。
    但刁平又不想,耗费数十年甚至一辈子去追寻仇家,他更担心,还没等自己找到仇家的时候,仇家已经老死在异乡。
    那还有什么意义?
    陈旧斑驳的院门,紧紧地关着。
    三十多岁的保姆坐在客厅的窗户下,神色恬静地缝补着一件暖春后要换上的薄帘子。虽然她很清楚,家主程老先生有天大的本事,也有很多的钱,并且从来不吝啬于花钱,但保姆觉得没必要花的钱,还是节省一些的好。
    外面那个年轻的男孩子,看起来挺可怜的,可是……
    老先生就是不给人算卦啊。
    唉。
    保姆摇摇头,抛开了心里那丝母性泛滥的柔软。
    内室里。
    铁卦仙程瞎子坐在一张古旧厚实的木桌旁,左手掐指推算不停,右手蘸茶水在木桌上快速地勾勾画画。
    他遮在墨镜后的双目,不断地往外浸出一滴滴的鲜血。
    当初窥视到天机,不得已冒险借危势搏命入醒神,才避免了天劫的降临,随后铁卦仙深知其中利害和人心难测,本性难克制,所以立刻选择了闭关——他生怕,谁求到了他的头上,就会忍不住去起卦。他更怕,自己会因为强烈的好奇心,从而忍不住在一些事故发生时,施术推算因果。
    很显然,能够引得他这位入了醒神境,奇门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卜算高手好奇心大作的,必然是牵涉到苏淳风两世轮回,牵涉到诡术、诡术传承者、诡术传承的那些事。
    正因为如此,他才不得不去避免。
    可事与愿违,上一次苏淳风登门求问,这一次,刁平跪在门外乞求。
    其实,如果只是单纯地推算伏地门的人可能分散逃避隐居在何处,对于这位铁卦仙来说,算不得什么难事,更无需过多地去忌惮。可他更为清楚的是,伏地门北上入京城避难,又从京城逃走四散隐居……这些情况,已经严重错开了固有的天道运势,而这些事情,与苏淳风有关,更与诡术脱不开干系。
    偏生苏淳风是游离于天道运势之外的存在,确切地说,他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!
    这,才是天道大忌!
    可越是诡谲变幻难测,修行了一辈子的卜算术身为顶尖的卜算大师,铁卦仙就越是想要窥透其中的天机隐秘——如果没有这份执拗的心性,他也无法成就如今这般强势无匹的卜算修为。
    所以,他陷入了一个自己心性的牢笼之中。
    不得做,却又不得不去做。
    天道昭昭……
    又会在接下来的奇门江湖,出现怎样的变故?
    天色渐晚,夜幕已然降临。
    陈旧斑驳的院门,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。
    没什么文化,也没什么心机,品性单纯善良的妇女保姆,对仍旧跪在凄风冷雨中的刁平温婉说道:“孩子,快起来吧,大师说,你什么都不用给他留下,只需要以金州县为起点,往南随心一年,回到金州县,往北随心一年,再从金州县,随心往西一年……”
    双腿都已经近乎没有了知觉的刁平,往地上叩了两个头:“多谢程大师指点。”
    言罢,他吃力地挣扎起身,拎起装有现金和银行卡的袋子,大步离去——不是他舍不得把钱留下来,而是在来之前,师父王启民就叮嘱过他,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,都要完全听从铁卦仙的话,不要有丝毫的违背。因为,闭关的铁卦仙如果破例为他刁平做卜算,那就是天大的恩情。
    刁平想:此情,若今生还有机会,定当舍命相报!
    晚上八点多钟。
    刁平在平阳市火车站,送师父上了开往京城的列车。
    他在火车站广场外,静静地待到夜里十一点多,去做那种纯粹有点儿无稽之谈般的随心之举。他想啊想的,忽然就想着,回老家南疆的临边市看看。然后,他就毫不犹豫地买了开往南疆春城的火车票。
    半夜两点多钟,刁平登上了南下的列车。
    也开始了,他自京城受挫之后,迷茫却又清晰的复仇之路——他相信铁卦仙的话,所以,他坚信三年时间,自己必定能大仇得报。
    而此时的铁卦仙,深更半夜却呆呆地站在院子里,感受着雨停后的凄凄冷风。
    他卜算出了太多,却算不出人心叵测。
    他知道这天道运势大变动,必然与人为有关,却无法准确地卜算出,是何许人,在推动着局势愈发得变幻莫测,最终走向那盘大局。然后,铁卦仙仰天用一双瞎了数十年的眼睛,望着落雨的沉沉夜空,似看透了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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