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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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站住!”梅香陡然喝道“这位公子,你若不怕崇德书院大祸临头就只管走!”
    “无稽之谈!”他冷笑,不曾多停留一刻。
    “地上躺着的是当朝的靖安公主!”梅香近乎声嘶力竭“如此,公子还不怕吗?公主若在这里出了事,别说我们三个性命不保,只怕帝后的怒火会波及整个崇德书院,还有公子你的家族。”
    “嘎吱”轮椅在石板上留下一声刺耳至极的响声。梅香看见那一直面不改色的公子终于皱着眉正眼看她“书言,你和这位姑娘把人扶回屋里,再去请院长夫人,让她带安大夫过来,就说我腿疾犯了,快去!”
    “是、是!”书言慌慌张张的奔了过去,只恐慢了一步,这姑娘出了什么事,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。
    竹屋里,谢谦之取了药箱和绷带。
    “你这是做什么”梅香守在竹榻前,靖安被平放在竹榻上,脸色苍白,头上磕到的地方一片血红,触目惊心。
    “止血散”谢谦之冷冷道“放心,我虽不在乎你们的命,可还在乎我自己的命。”梅香这才尴尬的让开了身子,看他拧干了毛巾,细细的擦拭着靖安额上的血迹,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。这公子嘴巴虽厉害了些却是个细心的呢“桌上还有药,我看你手臂也被划伤了,自己去处理下吧。”
    “哦”梅香应了声,咬了咬唇才没泄露出丝毫笑意,转身跑了出去。她这是怎么了,公主还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,她却在想些什么呀。
    “嘶”似是被他弄痛了,靖安下意识的哼了一声,谢谦之放轻了动作,不禁打量起昏迷的靖安起来。非是他对这人有什么好奇心,只是那句“以一家书院之言,吾不知何以听天下之论,待天下之人尽数教化于崇德,吾姑来听之”名声实在太大。
    他以为说出这话的该是个多么彪悍的母老虎,却原来还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儿家。看她年纪,似是比小婉还小些,眉间尽是不解世事的娇憨,果然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子啊,不知道这世间一切的无奈与烦恼,还真是……想让人毁掉呢。如果有一天能看这样的天之骄女在痛苦无奈中挣扎,想来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呢。
    谢谦之不能预料的是,终到了他看着她痛苦挣扎的那一天,看着她葬身火海的那一天,先痛的人却是他。
    这是谢谦之第二次见到靖安了。漫天的粉白花瓣里,她一身明艳,嘴角是再轻慢不过的笑容,她的骄傲来自于这天家的荣宠,来自于她与生俱来的尊贵地位,而这些,恰恰是谢谦之最为厌恶的。可令他挪不开眼的是却是她身上近乎矛盾的反差。
    不过十日罢了,他自觉看人的眼光不差,却不能理解那渐渐浸染上她眉眼的淡淡哀愁。
    十日前,他所看见的是个娇憨天真,任性妄为的十七岁少女,干净的像是山间的泉水一眼就能看透。十日后,这渐渐走来的少女还是无比骄矜的模样,眼里却似乎埋葬着无数的过往,哀愁就那样不合时宜的染上她姣好的面容,不像是哀春伤秋而是经历了许多事后的恍然与苍凉。
    谢谦之不禁摇摇头,错觉吧,十日而已,能发生什么呢?再说这些与他又何干?
    “阿颜”经过六公主楚云的时候靖安冷冷瞥了她一眼,楚云亦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。靖安却不愿与她多纠缠,堪堪停在了十步开外,轻轻地换了声“该迟了,我们进去吧。”
    “嗯”楚颜应了声,便朝她走过来了,待走到靖安身侧,才发觉她的眼光却一直都是恍惚的,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。
    “走吧”靖安低头转身,眼光不自觉的掠过树下的清俊公子,却只是一瞬即逝仿佛片刻都不曾停留。
    凌烟阁的正中摆的是孔子画像,下方便是老师的教案,正对着老师的是楚颜的太子位,而楚颜右手边只落了太子位半个位置的就是靖安的百花案。
    今日上课的是太傅张俭,用靖安的话来说,就是年过六十的老古板。在十七岁的靖安眼里,他那前俯后仰,摇头晃脑的姿势远比他嘴上的道理要吸引人的多,但这位太傅却是颇受她父皇敬重,在他的课上靖安还是收敛几分的。
    “上次我们说到《左传》:初,郑武公娶于申,曰武姜。生庄公及共叔段……”温暖的春日里,靖安坐在百花案前,再看这张太傅摇头晃脑的模样,再听到他的声音,心中竟是无比的亲切。这个倔强的老头啊,他那颗脑袋里有着世间最博学的知识,脾气却又臭又硬。
    可靖安忘不了,阿颜死后,满朝文武都雌伏于王婉,朝政被谢谦之把持。只有面前的这个老头,坚持要查阿颜的死因,坚持要见“病重修养”公主,双鬓斑白一身素缟跪在宫门外,不顾众人耻笑唾骂。新帝登基那日,王俭撞死于朝堂,他只留一句话给谢谦之这个得意门生“如知今日,老夫一身才学宁后继无人亦不愿授予尔等这乱臣贼子,老臣无颜以见先帝!”
    王俭,是谢谦之的恩师,情义深厚甚于亲父。
    真不知谢谦之当时是如何感想,靖安不禁恶意揣测下。
    “啪!”戒尺狠狠的敲在桌案上,靖安讪讪的对上张俭那怒气冲冲的脸“公主回神!”
    “噗嗤”凌烟阁里响起低低的嗤笑声,靖安脸上微燥,低头做读书状。
    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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