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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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望月楼伫立在城西江侧,上下八层,是士族子弟,雅士文人吟赏风月的好去处。逢月圆,但见水天一线,明月初升,远处重山成剪影,近侧杨柳影婆娑。
    望月楼顶楼今日来了贵客,掌柜出来后,亲自招呼了下人未得吩咐不得叨扰,这才忙自己的去了。
    楼下灯火通明,清歌动听,喧嚷一片。楼上却是一片静寂,四下的窗敞着,清风徐来,撩起他宽大的衣袖,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,茶已凉透,想来是等了很久了。
    谢谦之来时尚是天边月白,此刻却已是夜色沉沉了,算来他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,面上却无半点不耐之色,他倒不怕等,只怕她不肯来。
    月亮在重山后露出个影,今日是十八,月尚圆。
    靖安到时,入眼的便是这番情景,月朗风清,公子独坐。也不知是月色清寒,还是他身上的气息更冷冽。见了她,嘴角才微微有了弧度,眼里润着水色月光,轻笑了句:“来了。”
    一时间仿若时光流转,一切如初,还是昔年携手出游,他是耐心包容的夫婿,她是明媚张扬的少女。
    靖安只怔了一瞬,就抬手取下帷帽,自顾自的倒了杯茶,抿了口润润喉咙,也不出声。
    谢谦之望着她,她今日做的是帝都中寻常女子打扮,水绿色的立领闺门披,月白的绣花褶裙,乌压压的长发用玉簪绾着,让他怎么瞧都觉得瞧不够。
    “我没耐性和你在这耗着。”靖安却是无动于衷,说话时连眼神都懒得动一下。
    谢谦之唇角抿做一线,那些寒暄的话是再说不出口了,正色道:“你对王婉出手是为了太子。”
    “我来不是听你教训的,而我的事,也无需向你交待。”靖安陡然出声打断他的话,放下茶,竟是一副随时会起身要走的模样。
    她一刻都不愿多待的样子,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谢谦之心里,他不愿狼狈的做出挽留的姿态,面上不显,心底却有些慌乱无措了。
    “一切会如你所愿,你先不要动她。”谢谦之妥协道,本来还想多绕几圈多留她一会儿,当初的小丫头已经没那么好哄了。
    “理由?我凭什么听你的。”靖安终于正眼看他,谢谦之不禁皱眉,她眼窝有不明显的淤青,眼底更是有不少血丝,不是说皇后的身子好些了吗。
    “凭我比你了解她,何况你真能自信到做的毫无痕迹吗?到最后只怕错处还是会落到太子身上。”谢谦之苦笑着,如今她所顾忌的怕也只有太子颜了。
    他正说中了靖安的心事,得知王婉有孕之后,她便一日都不能安寝,满心想着的就是怎么除掉那个孩子。可若真是说到善后,她却是半分头绪?靖安沉思片刻,就抬头道:“人以群分,你确实比我了解她。可如若你的预想出了差错呢?”
    “我会替你动手。”谢谦之口气沉稳,云淡风轻的好像王婉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。
    靖安冷嗤了声,倒也不推辞:“如此,我便静候佳音了。”
    言罢,她拿了帷帽就毫无留恋的起身了。
    “等等,我同你一起下去。”谢谦之忽然开口,靖安闻言回首,目光停留在他的腿上,只一瞥也就错过去了。
    “谢公子随意。”她系好帷帽,垂下的白纱遮住了面容。
    谢谦之的腿比起她上次所见又要好上许多了,步伐虽慢却也平稳,看不出吃力的痕迹。隔了层白纱,靖安才打量起他,玉冠束发,严整不苟,藏青色直裾衬得他身形高大,腰身劲瘦,而大袖披风又平添了几分温和儒雅。比之她所熟悉的那个谢谦之,眼前的人多了几分锐利棱角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言语温和,他连眼底都是温柔笑意。
    这是靖安所更不熟悉的,以往他温和的表象下是长年的疏离,而今他对旁人温和里多了冷硬威严,眼里的温柔像是要晃了她的眼。
    沿着长长的木质楼梯一步步走下来,狭窄的过道里近的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她的手,他很久没能离她这么近了,谢谦之不禁侧目,哪怕隔着一层白纱所能看见的只有她模糊的面容而已。
    他不禁想起当初新婚那会儿,她陪着他什么都不做,看一会儿便痴痴地偷笑一会儿,竟也不觉得无趣。想到这里,谢谦之的眉眼越发温润,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,他能笑得这般舒畅而满足。
    靖安讶异侧首,谢谦之却只是低头,十足的耐心与纵容。
    靖安叫他看得心慌,只能庆幸面前还有帷帽遮掩,没人能发觉她神情的异样,饶是如此,步子却还是一错,险些踩空。巧儿惊慌上前,却不及谢谦之手快,只在靖安腰间轻巧一带,她因了惯性往后倾倒,手却被他牢牢的攥住了,衣裳摩梭间总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暧昧。
    她冷眼望着,谢谦之松了手,直到她站稳,腰间的禁锢却没有半分松弛。靖安皱眉,他们正堵在二楼的楼梯上,已经隐隐有人侧目了。
    “放开!”靖安低声恼怒道,夏日衣裳单薄,他手掌宽厚灼热,紧贴在她腰上软肉,怎能不叫人羞恼。
    他却恍若未闻,反倒收紧了手臂紧圈在她腰间,声音也不似平日温润,热气熏然,带着股低沉的暗哑,轻轻唤了句:“阿羲。”
    “谢谦之!”靖安低声呵斥,那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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