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3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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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越说他声音就越小:又不是不能继续瞎下去。
    男人阴郁着脸,松开了鼠标,摸来床头的一颗奶糖,剥开了糖纸,放进了嘴里。
    病床柜前堆着一大堆奶糖,纸篓里落着一层的糖纸。
    赵释前不久就听闻了燕寰打压周家的事,估摸这自家兄弟是发现了周禄的真面目,叹了叹口气道:阿寰,不是我说,天涯何处无芳草。
    该换下一个就下一个吧。
    只是下一个眼神要好一点,别再看上狗屎了,就周禄那作态,赵释看着都恶心。
    只不过他没想到,看清周禄真面目这件事,会对燕寰打击那么打,毕竟就算燕寰再怎么将周禄护了几十年,也没对周禄提出过在一起的要求。
    赵释搜肠刮肚,苦口婆心劝道:这个不够好,咱换下个行不行?
    温柔的,活泼的,脾气好的,会来事的,这不一抓一大把?
    以燕寰样貌地位,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,何必在一个树上吊死?
    男人惨白着脸,没说话,
    他只要陈栖。
    别的旁的再好,他也不要。
    哪怕是跟在陈栖身后赎罪一辈子,他也只要陈栖。
    赵释只当他还想着周禄,恨铁不成钢对着男人道: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?
    你还他妈陷进去?
    病床上的男人嘶哑开口道:不是周禄。
    赵释愣了愣,就看见男人直接拔掉针头,抬手捞过几盒颜料,掰开盒子,嘶哑喃喃道:只要他回头,搞死我都行。
    第六日夜晚,落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天空阴沉沉一片。
    病床上的陈栖已经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好,整间病房的物品被摆放得整整齐齐,像是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样。
    落地窗前的桌子上,码着这几天送来的颜料,整整齐齐,没有人动过。
    这是陈栖住在这个病房的最后一晚,第二天一早,他按时就会离开燕家私人医院。
    不会有多一秒的停留。
    因为收拾东西花费了一点时间,导致了陈栖后头洗澡睡觉的时间也推移了下来。
    不久后,病房浴室的门被人推开,刚洗完澡的青年黑发湿漉漉,颈脖上松了一颗扣子透气,整个人透着氤氲的温暖蒸汽,白得晃眼的皮肤也蒸起点粉来。
    陈栖抬手擦着毛巾,一抬头就看到病床前坐着轮椅的男人。
    陈栖脚步顿住,停在了原地,与男人保持了一段距离。
    轮椅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箱颜料,僵在了原地。
    陈栖没说话,抬手擦着毛巾站在原地。
    男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,搭在轮椅把手上的手背上面坑坑洼洼的都是结痂的伤痕,脸色苍白。
    察觉到青年的目光落在了身上,男人浑身都僵硬住,下意识抓紧了轮椅把手。
    明天陈栖就要走了,他今晚是掐着青年睡下的时间过来,想着能够多看看几眼,没想到会碰到晚睡的陈栖。
    燕寰喉咙动了动,这几天他都只敢趁着陈栖睡着时送颜料,来偷偷看陈栖几眼。
    这是他那么多天他第一次,正面望着陈栖。
    浑身僵硬住的男人想开口,却发现喉咙艰涩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,只能抬头望着陈栖,略显狼狈地指了指膝盖上的颜料。
    陈栖眼里带着点吃惊。
    这怎么,把人给搞腿断了不说,直接还给搞哑了??
    他目光里带着点怜悯,看着憔悴的男人狼狈地指了指颜料,便低着头转轮椅朝着落地窗前的桌子驶去。
    男人转动轮椅到落地窗前的桌子上,沉默地望着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颜料盒和画笔。
    这几天的送来的颜料青年再没有动过,也再也没有在画过画。
    而护士也不在发愁陈栖每天吃饭的问题,因为一到饭点,那秦家的小少爷,便风雨无阻地提着饭盒来给陈栖送饭。
    陈栖有多听那秦恒的话,燕寰是亲眼看见过的。
    轮椅上的男人握着颜料用力到指腹泛白,缓慢地将一盒一盒压了摆放在了桌上。
    即使他知道明天陈栖会走,根本就不会再看他的颜料一眼,他还是沉默缓慢地将颜料摆放在了桌子上。
    头顶是明亮的灯光,刚洗完澡的青年就在他身后擦着头发,一切恍惚真实得就像上辈子一眼。
    燕寰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转动轮椅,转身面前着青年。
    陈栖坐在病床上,一手擦着头发,一手玩着手机,微微湿漉的黑发贴在脖颈上,好像过一会一抬头,就会笑着朝他轻轻叫道:您来了啊。
    但面前的陈栖收起手机抬头时,只疏离地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,并无其他动作,目光都移向了别处。
    燕寰低下头,颤着睫毛,好半天才抬起头,对着他才艰涩嘶哑出声道:陈先生。
    很抱歉,因为我的私事,连累到你。
    陈栖坐在病床上,微长湿漉的几缕黑发搭在了眉骨上,因为刚洗完澡,似乎整个人都在氤氲中现得柔软了一些,他目光落在了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。
    听到男人艰涩的话,青年笑了笑,虽然弯起的弧度不大,但整个人似乎都沉静温和了起来,仿佛冬日里在冰面上招摇的暖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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