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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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二十杖!”
    闫二郎顾嘶声喊道:“我乃童生!身负功名!”
    “打!”
    县令压根不理他,皂吏更不会留情,扒下闫二郎的裤子,水火棍抡起来,挟着风声呼呼落下。
    堂上再不闻闫二郎的争辩,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。
    二十杖打完,闫二郎已是声音渐低,晕在堂上。
    有皂吏取水来,要将他泼醒。堂侧的书吏突然朝县令使了个眼色,道:“大令,小的有话。”
    迟疑片刻,县令起身离开大堂。至堂后,方询问道:“何言要讲?”
    “敢问大令,这闫二郎,大令欲如何处置?”
    县令皱眉。
    锦衣卫接连上门,涿鹿县衙上下已是风声鹤唳。
    府衙和镇守太监滥发徭役,早晚都要挨刀流放。杨家是苦主,杨瓒蒙圣上钦点探花,闫二郎这个时候递状子,是自己往铡刀下伸脖子。
    闹心的是,状纸递上来,他不能不问。否则科道御史就能让他好看。
    这是个烫手山芋,偏偏还不接不行。
    之所以由二堂移至大堂,上来就是一顿棍棒,多少也是因为火气难泄。
    “依你之见,该当如何?”
    “回大令,这事瞒不住。”书吏压低声音道,“二尹那里,怕已有了抄录。”
    县令一把手,县丞二把手。
    彼此之间,不生龃龉也不会多友善和谐。
    听完书吏这番话,县令眉头皱得更深,恨不能再给闫二郎几十杖。
    “大令,依小人之见,这事瞒不住,也不能瞒。不如暂将闫二郎押在县衙,遣人看住闫家,再将实情抄录上报,交由刑部大理寺处置。”
    “但杨探花……”杨家死人可是实情。
    “大令,杨氏出事之后,棺木一直安置在祠堂,不久前才发丧。这事,里中皆可为证。”
    “你是说?”
    “杨家不发丧,有九成可能是要瞒着杨探花。就算有往来书信,也不会写明此事。”
    县令不言,神情略变。
    “无丧不立草庐,无墓何能斩衰麻服?”
    峻法尚容人情,且不知者何罪?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书吏一番话说完,县令眼中凝色顿解。
    当日,闫二郎被打完板子,收押县衙。
    理由很好找:民告官,先行杖再流放千里。这条律例旁人不知,闫家上下必是一清二楚。毕竟,当初闫家一个仆妇都敢指着杨家的鼻子骂。
    翌日,县令亲自抄录文书,并状纸送往京城。
    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终于轻飘飘开始落下。
    于此同时,红姐儿主仆正坐在晋王府的一辆大车中,行向太原。
    “我名良女,红姐儿是幼时的乳名,莫要叫错。我父为走街串巷的货郎,五年前病故。”
    想起破庙里那场大火,丫鬟尽量缩着身子,靠在车壁上,颤抖着点点头,不敢对上红姐儿的目光。
    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用……
    红姐儿微微眯起双眼,偶感车厢震动,必是下车更衣的女孩子们回来了。当即半垂下头,显得温婉无害。
    京城
    托客栈掌柜的关系,书童杨土寻到一个可靠的官牙,每日在城内奔走,寻找宅院。
    杨瓒告假的条子已递送到吏部,正等着批复。
    因他被选弘文馆讲学,三日轮值,修史的工作自然轮不到,抄录的工作也十分轻松。入户部观政要等省亲归来,竟是比殿试之前还要清闲。
    内官监掌印陈宽动作很快,圣旨下达两日,工匠已被安排妥当。
    按仁宗时留下的章程,一应摆设器皿分毫不差,空置许久的弘文馆渐渐恢复往日风光。
    竣工之前,谢大学士上言,可先选便宜偏殿,供三人同皇太子讲学论经。
    “善。”
    谢阁老的提议,天子自然应允。
    依序,谢丕为先,顾晣臣为中,最后才是杨瓒。
    经过恩荣宴,杨瓒已然了解到,朱厚照的性格,万不能用常理来考量。给太子讲学,恐非易事。
    果然,谢丕和顾晣臣满怀激情奔赴讲台,课程结束,都是一脸的复杂。
    面对朱厚照这样的学生,打不得骂不得,话轻不得重不得,尺度当真不好把握。况且,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好学,只是有点“作”。
    谢丕顾晣臣执手相看,不约而同四十五角望天,叹息一声: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啊。
    两位才俊的感慨,杨小探花自然知道。
    临他入值,被内官引至殿前,没急着进殿,而是整了整衣冠,深深吸气。
    “殿下,臣翰林院编修杨瓒请见。”
    如谢丕般阳春白雪不通,似顾晣臣般语重心长无用。
    杨瓒仔细琢磨,选择循古人之言:操履严明,心气和易。操身心却不谗言媚阿,师严明却不疾言厉色。
    简言之,无论皇太子怎么作,哪怕爬柱子上房梁,他坚决不生气。好话可以说,但不能流于谄媚。教学必须严,打手板与否还要考量。
    太子殿下能否接受?
    杨小探花肃然表情,无论如何,总要试上一试。
    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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