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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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不是被大哥说动,心中起了贪念,无视风险,企图捞一笔大的,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。
    别说抢到海图,寻得宝藏,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两说。
    不掉脑袋,被关在大牢里,数年不得自由,于他们而言,却是比死更加难受。
    三轮鞭子抽完,校尉得顾卿示意,停下鞭子,解开绳索。
    失去绳索支撑,壮汉们瘫倒在地,胳膊被结上,仍不敢用力,以致大头朝下,半天爬不起来。
    “说。”
    停在为首的壮汉前,顾卿抽刀出窍,声音愈发冰冷。
    后者不动,还想坚持一下,雪亮锋利的刀尖已抵上眉心。
    “不说?”
    刀尖划过,一丝血线沿额间滑落,铁锈味涌入鼻端,冰冷的煞气如有实感。
    壮汉头皮发麻,喉结上下滚动,恐惧自脊椎开始蔓延。
    “还是不说?”
    刀尖暂离,壮汉被两名力士提起。
    顾卿收回长刀,漆黑的双眼,没有起伏的声调,却比疾言厉色更令人胆寒。金相玉质,少见的好相貌,落在壮汉眼中,实比鹰嘴鹞目更加骇人。
    这时,刑房门打开,一名身穿豹补绯袍,年约四旬的武官走了进来。
    眉疏目朗,鼻梁高挺。嘴唇微厚,嘴角微翘,仿佛天生带笑,观之可亲。不知内情者,绝不会想到,此人是被斥为天子鹰犬,心狠手辣的锦衣卫。
    “赵佥事。”顾卿抱拳,“劳烦佥事过来,还请莫怪。”
    “顾千户。”赵榆还礼,扫过地上五人,笑道,“本官在南镇抚司闲着,终日无聊。来诏狱一趟,好歹有事做,反倒要感谢千户。”
    赵榆说话时,顾卿未见如何,在场的校尉力士齐刷刷打了个冷颤。
    北镇抚司忙碌,文武百官睡不好觉。
    南镇抚司开张,北镇抚司上下一样发愁。
    对北镇抚司而言,赵佥事闲着,南镇抚司上下没事干,实是天大好事。哪天南镇抚司的校尉力士齐出,才是麻烦不小。
    两人寒暄时,五名壮汉总算得以喘息。
    被校尉力士压制,动弹不得,好歹头颈可以转动,彼此交换眼神,都生出同样的念头。
    要不然,说了吧?
    海图和番商落在锦衣卫手里,连自己都进了诏狱,发财的念头早被掐灭。为保得性命,囫囵个出去,总得识时务。
    “大人,我等……”
    交换过眼神,下定决心,首领当即开口。
    未等话收完,脸上便挨了一刀鞘。
    “闭嘴!没见千户和佥事说话?”
    “千户没让你开口,安静点!”
    “敢胡乱叫,敲掉你满嘴牙!”
    壮汉吐血。
    不招供,吊起来抽鞭子。要招供了,反而不让开口。
    这还有没有天理?
    锦衣卫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!
    校尉冷笑,身为人犯,和锦衣卫讲理?
    果然脑袋里少根弦,傻缺。
    寒暄之后,话归正题。
    顾卿取出海图,铺在桌上。赵榆看过两眼,目光立时定住。嘴边笑纹消失,神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    “此张海图,顾千户从何处得来?”赵榆一边看,一边问道,“其上标注,应为大食文字。”
    “内中详情,恕下官不便多言。”顾卿道,“佥事可识得此图?““自然。”
    赵榆直起身,指着几处墨痕较深的标注,道:“如我没有看错,这里应是江浙。”
    “江浙?”
    “线条虽然粗陋,大体却没多少出入。”赵榆道,“此处为宁波府,相邻是台州府,再下是温州府。”
    “此乃观海卫,此处为定海后所,相对岛屿之上,设有定海中所及定海左所。”
    “昌国卫向下有石浦二所。太宗皇帝年间,三保太监出航,有马船在此处装卸货物。”
    “这里是桃渚所,海门卫。”
    “此为温州府,辖有金乡卫,盘石卫。”
    “再向下即是福建。且看这处,正是福宁州大金所。”
    赵榆点着海图,每指出一处,顾卿的神情便严峻一分。
    “此图标注极为详细,寻常卫所指挥未必有相类舆图。”
    依赵榆来看,此图非同小可,新老卫所俱有标注,落在匪类手中,沿海百姓将遭逢大祸。
    自圣祖高皇帝开国,海匪倭贼便屡禁不绝,每次上岸,百姓都要遭殃。
    宣宗之后,朝廷海禁愈严。
    外来番邦船只,必须依照朝廷规定,在固定时间地点进行贸易。交易不是每年都有,往往要等上三五年,乃至十年,才许外来船只入港。
    外来船只,没有朝廷所颁的文书,不许市货。
    胆敢暗中交易,不被抓到算运气,万一被抓到,后果会相当严重。无论朝贡使臣还是随船商人,依明律处置,绝不手软,打死也只能认命。
    番商多慑于明朝威严,少有敢以身试险。
    想买到明朝的货物,只能通过走私,甚至同海盗交易。
    相邻的倭国,自弘治朝中期便陷入分裂内乱。战败的武士联合贼匪,坐个木盆就敢下海。只要淹不死,侥幸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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