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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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躺平,“别急着动,我让太医进来复诊,他们可都在正厅守着,怕是整颗心都在悬崖上挂着。”
    乍听“悬崖”二字,我不由打了个哆嗦,宋郎生奇道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我摇了摇头,道:“没,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。”
    宋郎生用掌心抚了抚我额头,“你先安心歇着。”
    我茫然凝视着帐子顶,看去有些灰蒙蒙的,想要去回想梦中人事,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。
    徐太医来了之后无非道了几句说了等于白说的话,再随便开了几剂方子便匆匆打发了。老实说,这班太医若真有本事,父皇可还会在宫中躺着?反正我是对他们不抱任何奢望,反是宋郎生各种威逼利诱,非要我做个听话病人,万般无奈之下,只得听着他颐指气使。
    病来如山倒,病去若抽丝,接下来两日只能慢慢调养急不得燥不得,看在渐渐有了好转,宋郎生总算是放下心来,于是一个回旋,又投入到他的大理寺忙碌不完的案子中去了。
    他忙他的,我还得愁苦我的。
    这韩斐与方雅臣那点儿事一日没捣鼓清,江浙监察使只得令请他人,不晓得太子还能否寻到适宜人选,这朝中局势凶险万分,一个行差踏错莫弄出什么大乱子。
    反正眼下朝廷是不会派聂然去了,他都直接跑国子监来了,还有什么好顾忌的?话说,他为何会突然做什么司业,谁安排他这躺差使的?
    我在书房中翻阅着高高一叠奏折,还真淘到一本提到这桩事了。
    是夏阳侯的意思?或者说是赵首辅的意思?
    漫说在国子监当差无非与监生贡生打打交道,是处颇为清闲颇有威信却无实权的地儿,夏阳侯若真有争权夺利的心,怎么着也该给儿子安个脑满肠肥的要职捞油水吧?还是说,这只是作为一处的垫脚石?那么他们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呢?
    该不会是……
    我的心肝脾肺都紧
    紧缩了缩,不再往下想了。
    想事情就是这样,越想越深,越想越绕,到最后只余无尽纷扰,徒然让自己心里不好过。
    我用指节敲着书桌,寻思着是否该找个人探讨滋事,思来想去,除了驸马以外,唯有卫清衡是个上佳之选。
    但……我委实不愿回国子监,在那总是要与聂然抬头不见低头见,到那时……
    正兀自烦恼,无意间瞥见屋外柳伯探头探脑的模样,我清了清嗓子:“什么事,进来说。”
    柳伯小心翼翼地踏入房中,笑问:“公主可大安了?”
    我倚在椅背上道:“什么事直说,你这副模样我瞅着都替你急。”
    柳伯嘿嘿两声道:“其实,殿下这回病势汹汹,嘿,当时太医院那般子人根本没法立刻赶来,驸马爷急个不行,便先让府内的太医先给开个退热的方子,这一剂药下去,果真是好转了不少……”
    “诶,你等等……”我问,“咱们府上有太医?”
    “自是有的。”
    “我怎就从未听闻过?”
    柳伯道:“不是殿下开的口从太医院要的这人?您……不记得了?”
    我苦思冥想,恍然一指,道:“是周神……周文瑜?”
    柳伯点头:“正是他。”
    周神医,竟把他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    我随手端起茶盏,问:“合着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    柳伯道:“周太医一直托我想求见殿下一面以答谢殿下知遇之恩,前些日子殿下不在,故……”
    能让柳伯专程来走这一趟,这神医下了不少血本了吧?他还不晓得我就是公主呢。我顽心顿起,迫不及待想要逗逗他,“请他来吧。”
    周文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出现了。
    一进门就哈着腰跪下身呈扣拜状,我缓步踱到他面前,蹲下身瞅着他:“听闻,本宫此次大病时,你给开了副方子?”
    周文瑜道:“正……正是,草民从驸马爷那儿听来一些公主的症状就擅自写了药方……”
    我叹道:“那可怎生是好?本宫吃了这药后就上吐下泻不止,我说你,该不会是开错方了吧?”
    周文瑜闻言高呼饶命,不住磕头求饶,我忍笑道:“周文瑜,怎么就不敢抬头看本宫?”
    周文瑜浑身抖如筛子,“老夫罪
    该万死……”
    我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,“你还是先抬个头再讨饶吧……”
    周文瑜死死颔着首不动如山,我终于忍无可忍捧腹大笑,边笑边道:“你不看一眼可是要遗恨终身的。”
    他这才战战兢兢抬首,果不其然的双目圆睁,登时忘了那些君臣规矩,颤着手指指着我:“你……怎么会是你?”
    我挑了挑眉:“周大神医,许久不见,您老瞧着很是精神啊。”
    周文瑜瘫软着身子一屁股往地上坐下,瞠目结舌:“你……你是公主?”
    我扶着他起身,笑说:“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?”
    怎料他下一刻又跪下身来,“当日老夫不是故意拿光公主殿下的盘缠,草、草民不知道您就是公主……您如此这般,真是折煞老朽……”
    我揉眉道:“得了老古怪,这套虚礼现在再安上已经迟了,起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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