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节(1/3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    一人一鸟,大眼瞪小眼,互相乱嚷了半天。刘垂文虽然对方才殿下说了“滚”这样粗俗的字眼而感到不满,但这样的殿下毕竟才是正常的殿下,这让刘垂文觉得终于舒心了不少。于是他凑过来,赔笑道:“殿下,莫不是认错了吧……”
    “怎么可能!”段云琅横他一眼,“你看这鸟儿,这矫情嘚瑟的脾气,可不与它那主子一模一样?”
    刘垂文闭了嘴。
    那鹦鹉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,忽然,粗嘎地开了口:“自君……之出……”
    段云琅猝然冷醒,桃花眼危险地眯起,“你说什么?”
    “自君之出矣!”鹦鹉在桌上跳跳,拍了拍翅膀,“自君之出矣!”
    只有五个字。
    段云琅伸手捂住了鸟喙,鹦鹉不甘心地啄着他的手掌,一面大叫:“自君之出矣!自君之出矣!”刘垂文连忙上前扒下他的手,心惊肉跳地道:“殿下,这鸟儿竟然还咬人哪?!”
    鹦鹉遭他这样一闷,也不说话了,就歪着头睨他,那神情与某个人竟是骇异地相似。段云琅冷哼一声,甩袖往回去,却又突然回转身来直直走到那鹦鹉面前发狠道:“你不是一向只念佛经的吗?谁教你念诗的?谁教的?!”
    鹦鹉被他吓得一哆嗦,脑袋都埋进了翅膀里。段云琅越看越气,只觉这胆小怕事的呆鸟就是殷染的化身,不知所谓、满口谎言、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离开他——她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多危险?要是、要是沈青陵真的……她莫非一点也不在乎?明知道这样想法极其地滑稽无聊,他也当真是越想越恼,伸手便要将那鸟儿的脑袋从翅膀底下□□,好歹被刘垂文拦住了:“殿下,您醒醒酒吧!这不过是一只学舌的鸟儿罢了!”
    段云琅转头看他,半晌,轻笑了一声。
    刘垂文见他这一笑,便知要完,又没好事。
    “自君之出矣,明镜暗不治……”他喃喃一句,突然话音转冷,“小王明日便将这明镜儿还给她!”
    ☆、第53章 情怯
    段云琅果如所言,第二日就拎着一架崭新的鸟架,并那一只聒噪不休的鹦鹉,往兴庆宫去请安了。
    可这回却没有见到阿染。
    心是沉的,脸上却挂起了笑,他将鹦鹉架子往琴台上方一搁,对太皇太后毕恭毕敬道:“太-祖母您看,这鹦鹉会说人话的!”
    太皇太后睁着一双看不清晰的眼,却道:“你去河南府,可有遭人为难?”
    段云琅懒懒地摸了摸后脖颈,笑笑:“什么事都瞒不住太-祖母您啊!”
    一旁鹊儿掩嘴笑道:“殿下这话说的,您去了那么久,太皇太后可一直念叨着呢!听闻殿下在那边办了几件大事儿,可是真的?”
    段云琅抬眼看她一眼,又落下了目光,“也没什么大事儿,无非是收了两个观军容使,顺带割了忠武节度使的一半儿产业。”
    鹊儿一听,心惊肉跳,太皇太后却开心地大笑:“好孩子,有志气!”
    段云琅哼哼两声,“那都是托太-祖母的福。”
    “你小时候就同我说,你最讨厌那些不男不女的阉人,把持朝纲,其祸远甚藩镇。”太皇太后眯着眼睛,像是在回忆,所说的话却让段云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:“太-祖母说谁?”
    鹊儿连忙在一边打岔道:“圣人当年的宏愿,这不就后继有人了么?”
    哦。
    原来是说我父皇啊。
    段云琅顿时懒怠了所有的兴致,便片刻前被亲人夸赞的欢喜劲儿都消散掉了。
    父皇说阉人之祸远甚藩镇,这话也不对。宦官专权虽然可恶,可他们的权力到底是皇帝给的,待他们身死人灭,该交的还是得交出来;藩镇却不一样了。他这回到地方上去,见各地节度使堂而皇之受百姓供奉缴纳,那蒋彪还抬出来一支军队“迎接”他,而他们的军队、田产、臣民,都可以罔顾朝廷禁令而传给自己的子子孙孙——若再不警惕防范,这藩镇之患迟早酿出汉末那样的乱世割据。
    这些话当然不必与太皇太后这样一个老人家说,他便对着父皇也没有说。
    他不相信自己的父皇,一个平庸乃至昏庸了二十多年的太平天子,对他说这些有用么?
    ***
    鹊儿一边领着段云琅往下人所居的小阁走去,一边低声道:“那回殷娘子去找殿下,莫非没有见上面?”
    “没有。”段云琅笑笑,“小王睡过头了。”
    鹊儿扑哧一笑,段云琅给她装模作样地躬身行了个礼:“此处一切还要劳烦鹊儿娘子了reads;我的非常态总裁。”
    鹊儿忙侧身避过,道:“现下自是不难,往后我可要出宫了……”
    段云琅眉梢一挑,“我晓得,那边有个武人,看你瞧了好久了。”
    鹊儿跺了跺脚,双颊顿似火烧般烫起来,“再这样浑,谁还敢亲近你!”
    两人此时已走到一面墙外。初秋天气,分不清早晚,只是一片混沌的阴沉。在这片阴沉里,他已听见隔墙传出的轻轻笑声。
    鹊儿朝他做口型道:“就是这儿了。”
    袖子底下的鸟架上,鹦鹉已开始不耐地扑腾,却罕见地没有乱叫。那个声音,那个暌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