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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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里一瞧,果然那鹦鹉已经飞了出来,见到她,又叫一声。
    她抿抿唇,径回到自己房中,果然刘垂文正立在堂屋里。
    见到刘垂文,她心中一时又是高兴又是失落,好没出息。
    “殷娘子,殿下来请您。”刘垂文却很欢喜,挤眉弄眼地笑道,“请您出去遛街呢!”
    ***
    殷染莫名其妙地被刘垂文塞了满怀的衣服又被他推进了内室,隔着重帘他压低了声音喊:“殷娘子快些换了,好出门哩!”
    殷染将那衣物一件件打开来,吓了一跳:玄黑的貂绒大氅,淡青绣松鹤缺骻袍,蹀躞带,黑皮靴,再加黑纱幞头……这是要她扮男人?
    这是哪里来的鬼点子?!
    刘垂文又在外边催了。殷染想到殷画见淮阳王旧事,心中怀疑段云琅一肚子坏水就是因为常年跟着他二兄玩。不过若要出门遛街,不着意打扮一下的确难以遮掩,好在大过年的所有人都心不在焉,男装就男装吧。
    片刻之后,内室的帘帷被掀开,一个翩翩公子走了出来。
    青衣玄裘,窄袖宽袍,腰间蹀躞带束得紧紧的,仍显得衣袍略略肥大。她吃力地蹬了蹬脚上的*靴,又扶了扶包紧长发的幞头,紧张地问刘垂文:“怎么样?”
    刘垂文呆呆地看着她,乌黑的幞头遮不住如月的脸庞,宽大的长袍遮不住玲珑的身段,只是这表情,未免有些滑稽……“自然点。”他不自然地提示,“您可得当自己是男人。”
    殷染听了,连忙将表情摆端正,粗粗咳嗽几声,往前迈了几步,回头问:“怎么样?”
    刘垂文道:“您……您还是好好跟在我后头吧。”
    ☆、第75章
    第75章——苦不足(二)
    趁着晚膳时分内官交接,众人都放松了戒备,殷染随着刘垂文循小门偷偷溜出了掖庭宫,沿着皇城西墙摸过去,到太平坊外,小心地看向含光门那边。``这种事情她过去并没少干,只是这回不知怎的,心头似揣了十五只小兔子,竟是跳得厉害。
    段云琅却已在皇城根下等候多时了。一见他俩,一时也忘了避讳,便大步迎了过来,直吓得刘垂文将殷染拉进了坊巷里去。但听得并不刻意遮掩的靴声,那人的脚步近了,殷染反而听见自己的心跳,声如擂鼓。
    真没出息,不过是几日没见……竟跌份到了这样地步!
    三人在巷道里一个荒僻角落站定,段云琅首先便忙不迭地挥手将刘垂文赶开。刘垂文看了看天,看了看地,道:“您可得按时回去,晚上程夫子……”
    “我省得。”段云琅赶紧打断他的话,“今次感谢您啦,小刘公公!”
    刘垂文笑得咧了嘴,还想嘱咐什么一时也想不起来了,也就告退得了。
    今日难得没有落雪,只是一阵阵风从积雪上刮过,发出钝刀割肉一般的声响。殷染靠着坊间的土墙,娇小的身子都瑟缩在那件男式的玄黑大氅里,软乎乎的貂绒磨蹭着她冻红的脸颊,往日里看去总嫌尖刻的轮廓此时难得地柔和了,眼睛里还泛着湿润的光,宛如刚刚催融的雪。
    段云琅就这样凝视着她,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点点地靠近了,鼻尖几乎点到了她的鼻尖——
    她闭上了眼。
    嘴唇轻轻地贴合,舌头软软地抚弄,并不掺杂很多的情-欲,雪后的天空干净透明,天空下的他一身月白衣裳,眼神清澈孤艳,凝注着她的时候,仿佛盛开着万水千山。
    白昼里、阳光下的吻,原来是这样温暖的况味。
    直到这吻已结束了许久,两人都还不言不动,像两个木头人,安安静静地对视。
    不知是谁先起的头,两只手握在了一处,渐渐地,十指交握住。
    她的声音极轻:“我装的可是男人。”
    “那我就是断袖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怕被人瞧见?”
    “我只怕你被人瞧见。”
    她不说话了。穿巷而过的冷风里,她不自觉地往他身上倚靠过去,他抬头看路,桃花眼底漾起了笑意。
    对于他与她这样太聪明的人,言语总是多余,而温柔只是一种心情。
    ***
    说好了是遛街,段云琅的打算是带她去东市。一路上行人渐多,热闹起来,两人不再牵手,索性扮作两个纨绔子弟。他混赖惯了,便跟她勾肩搭背,她也不再红脸,有时还能调侃两句。
    譬如他走到首饰铺子,回头便笑问:“殷公子可要给家中小娘子买几件饰物去的?”
    殷染咳嗽两声,双手负后,粗声道:“我挑好了,还不是被你献殷勤。”
    段云琅嬉笑起来:“那是自然,你家那位小娘子,我巴不得把天上星星都摘下来送她,何况区区几件首饰。”
    殷染一不留神,便撞进了他那笑得弯弯的眼神里去,那一圈一圈缠绵流水,几乎要溺毙了她。
    那卖首饰的店家见二人装束,情知非富即贵,迎上来前前后后地巴结。殷染进铺子里去挑挑拣拣,那店家又打趣:“公子真是知情识趣人,我家的花子各各不同,全被公子看出来了。”
    段云琅倚着货架,凉凉地道:“‘他’自然知情识趣了,‘他’家有个妹妹,挑剔得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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