驸马如手足,情郎如衣服 第176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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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走进来的时候,已经看到了貌美的杨雪,留意了两眼,知道是皇帝的人,并没有说什么,闻言笑道:“我跟明珠的趣事儿?什么趣事儿,我怎么不知道?”
    皇帝穆桢笑道:“说是你跟明珠,为了一个姓柳的监理,差点大打出手——可有此事?原来公主是逃出了建业,不敢来见你的。你实话告诉朕,若果真如此,朕叫公主向你赔罪。”
    “什么大打出手?”宝华大长公主噗嗤一笑,不以为意地摆摆手,道:“这些人呐,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我跟明珠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事儿?况且什么柳监理、杨监理的,左不过是些长得好看些的玩物。为着一个玩物,能叫我跟明珠闹得不愉快?不至于。”她心里这事儿早已经过去了,身边也有了别的美情郎,又道:“我当时就是脾气上来了,一半是认真发怒,一半是促狭捉弄,她既然吃了我那一盏酒,我还有什么过不去的?”
    “当真?”皇帝穆桢原本既是闲聊,也是想探一探宝华大长公主对穆明珠的态度,此时却有些说不清这态度是好是坏。
    “这有什么好撒谎的?”宝华大长公主漫不经心剥着葡萄,弄得手指尖汁水淋漓,淡声道:“其实我这些年来,辈分越来越高,等闲也不敢有人跟我争执。”
    从前她看中的面首,没有带不走的。
    唯二的两次碰壁,还都是在穆明珠这里。
    第一次叫人生气,第二次怒气上头,可是过了之后,仔细想想,其实也寂寞。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道:“都让着我,又有什么意思?”她又道:“明珠敢跟我争,才说明没把我当外人。”
    皇帝穆桢没想到宝华大长公主会是这样的思路,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笑道:“人人都说我是个怪胎,如今陛下也要说我是怪胎喽?”
    皇帝穆桢一笑道:“你是洒脱。”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凑上来一点,仔细看她两眼,道:“你近日又为什么事儿发愁呢?你看你这眼圈,至少得三五日没睡好。”
    皇帝穆桢叹了一声,看一眼底下的歌舞,也没有避忌,轻声道:“朝中又说立储之事……”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了然,嗤了一声,道:“谁敢说把谁捉了来砍头就是了。”
    皇帝穆桢无奈笑道:“人家说了不中意的话,便捉来砍头的,乃是昏君、暴君。”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皱眉道:“那明知陛下不爱听,还偏偏要说的臣子,叫什么臣?”
    “直臣、谏臣、大忠臣。”
    “真不公平。”宝华大长公主耸耸肩膀,不怎么感兴趣,又塞了一粒葡萄在口中。
    皇帝穆桢沉吟道:“底下大臣都盼着还政于周,你怎么看?”
    其实以血缘而论,宝华大长公主才是太祖皇帝在世最亲近的骨血,这是太祖的亲女儿。
    在还政于周这个事情上,宝华大长公主的一句话,就可以减缓皇帝穆桢的很大压力。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至此品出味儿来了,这不是简单欣赏歌舞的一夜,她又看了皇帝一眼,道:“你理他们呢?底下那些臣子就会胡说八道,不过是因为白领着俸禄不好意思,所以才要隔三差五闹点事情出来,叫陛下知道他们也是在做事儿的。”她倒是很理解皇帝穆桢处境困窘之处,又道:“况且嚷嚷着什么还政于周,还给谁呢?虽然我也姓周,可是我得说句大实话,周家底下就没有能站起来的人。我那大哥哥虽然有能力,可惜命短怨不得别人;我那二哥哥的性子,说好听了叫温厚,说难听了就是懦弱无能,担不得事儿。其实人都说三岁看老,真是一点都不错。我母亲还在的时候,跟我当成笑话讲,说小时候两个哥哥在外面玩耍,那二哥哥一到天黑就怕的要回屋。这样的性子,却做了皇帝。外头的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吗?二哥哥那皇帝能安稳坐下来,前半段是靠着我父亲留下来的旧臣辅佐,后半段靠的是你从旁辅政。现在外面的人不知内情,只知道吆喝什么还政于周,还给谁呢?你看我二哥留下来的那几个孩子,还有谁是能接过这摊子来的?我看呀,一个都没有。”
    皇帝穆桢喜欢她的快言快语,也的确因她这番话感到了宽慰。
    宝华大长公主又道:“况且叫我看来啊,二哥哥留下的那几个孩子,连你所出的眈儿算在里面,没有一个想接这苦差的。做皇帝多苦啊。”她真情实感道:“你看,咱俩差不多年纪,可是你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,再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——也就是我敢跟你说这话,你看看你眼角的细纹,这都是愁出来的。我每日里有美貌侍君陪伴,吃的是山珍海味,闲了随时出建业城游玩一番。你呢?你算算你上次走出皇宫这大笼子,都在多少年之前了。所以说啊,皇帝这样的苦差,谁都不愿意做的。底下那些大臣们嚷嚷着还政于周,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真正他们嘴里选出来的那人,未必领他们这份情呢!”
    皇帝穆桢听了她这番外,品出了一点言外之意——宝华大长公主似乎是在叫她不要疑心周氏子。
    这些事情都是底下的大臣撺掇出来的,并非周氏子所愿。
    当然以宝华大长公主的性情,她未必是缜密计划好了之后说出这番话,不过是循着本心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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