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颗蓝莓人间行走,喜色或匆匆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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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,手机顺手塞入枕头底下。
    酒店一次性拖鞋拉在地板上,有“嗤嗤”的声音,这个客人脚跟很用力,捣在地板上有“咚咚”的重音,两种声音交替,无不意味着来人是一位重量不轻的客人。
    甘宁转头去看,短短的走廊里因为大灯被关掉,小灯照射不足,显得尤其昏暗,一个黑影,是一个男人,举着什么东西徐徐走来,那动作就像是医生要做手术洗过手之后的样子。
    人走近了吧台,甘宁摆出笑脸来,问好:“您好,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?”
    大堂的顶灯也被关掉了,只有吧台这里还开着几盏小灯,甘宁看不清男人的脸。
    男人听见了她的声音,似乎转了转头,但没理,甘宁心想,他也许是有事要忙。
    还不及甘宁反应过来这事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,那男人已经走到了大堂中央,那里放着几套供人休息闲坐的桌椅,都是仿木的合成材料做的,不算重。
    甘宁放松了警惕,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,锁屏上铺了厚厚一层的微信未读消息,甘宁在心底悄悄笑了笑。
    客秾每天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分享,新奇的、琐碎的、伤感的,或是见闻,或是体验。
    甘宁忽然毫无预兆抬起了头,眼前的男人手上提着一把椅子甩了过来。
    椅子撞上大理石的台面发出巨响,吧台上面对着客人展示酒店房型的展示屏应声碎裂,晃了几晃,拉扯着几根电线坠在甘宁脚下。
    甘宁下意识抱头后退,躲在架子床后面的角落里,她呵斥男人:“你干什么!”
    大堂空旷,椅子砸地的回音还没完全落下,和着甘宁中气十足的喊斥,大堂里瞬时“热闹”起来了。
    吧台之外,大堂角落里架子床上的阴影微动,似乎在观望。
    男人站在离吧台一米远的地方,手依旧举着,甘宁看清了,那只手上全是血,从手心到手背,一直蜿蜒到手腕,还有一条极细的血渍流向了手肘。
    甘宁不断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,指甲掐进大腿的肉里,疼痛与清醒共同传遍全身。
    男人又往前走了几步,甘宁看清了男人的长相,她忽然就想起了男人的房间号,8601,昨天下午八点之后入住,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……
    最坏的一种情况忽然涌上甘宁的脑海——也许明天兴隆酒店就该作为犯罪现场被围起来了,自己也许会在警察局里作为证人和涉案人员待到天黑……
    甘宁装作害怕,慢慢蹲下身去,架子床底下有一个纸箱子,里面放着一些杂物,甘宁记得有一把经理之前用过的水果刀。
    男人忽然伸手扫开台面上的一盒名片,张口就是难以言喻的酒味,面上带着极不耐烦的表情,“给老子出去买一盒创口贴。”
    甘宁摸索水果刀的动作一顿,心里觉得莫名其妙,但还是摆出职业笑容来,“前台这里有新的创口贴,没开过封,整盒的,您看可以吗?”
    男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过来。
    创口贴就在甘宁手边的纸箱里。
    甘宁推了推架子床,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“光明磊落”。架子床在地板上摩擦发出“吱呀吱呀”刺耳的声音,甘宁抱起纸箱子扔在床上,把箱子里的一次性拖鞋、没开封的浴巾、零落的洗发水沐浴液之类的东西扔了满地,这才找到了一盒创口贴。
    甘宁把创口贴快速放在吧台的台面上,利落地后退。
    男人拿了创口贴转身就走。
    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电梯忽然在此时降到一楼,门开了,走出来另一个男人。
    “卧槽,张明你下楼干啥来了啊?”后来的男人走出电梯口,向举着手的男人喊。
    举手的男人晃了晃手上的创口贴,“烦他妈死了,这么大一个酒店,医药箱是个摆设,我操他妈的,疼死老子了。”
    后来的男人忽然向吧台问:“有碘伏和棉签没?”
    甘宁在拿创口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碘伏和小卷纱布,但她私心里恨不得那男人立马死在她面前,所以她没给。
    现在有人来要了,她便装出一副努力寻找的样子来,把一堆面巾纸扔的满床都是,才拿了一瓶碘伏和两卷纱布,如前放在吧台上。
    “抱歉,没有找到棉签。”
    后来的男人没搭腔,拿了碘伏和纱布,和拿创口贴的男人一起走了。
    老旧的电梯发出运行的声音,甘宁扶着墙蹲下来,这才放任惊悸之感传遍全身。
    闭上眼,头皮紧缩的感觉又来了。
    好似有人拽着她后脑的头发往后扯,又好像酒瓶碎了她的头骨上。头发紧缩带来的窒息感引人作呕,心脏把血都供给了肺部,胸口胀痛得要命,好像下一秒就有一个男人骂她:“臭婊子,和你妈一样都是臭婊子,贱货,被玩烂的烂货,你妈逼,老子今天不操死你……”
    “甘宁,没事吧?”
    甘宁打了个哆嗦,从不慎泄露出来的噩梦般的回忆中清醒,趴在吧台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伯,兴隆酒店的保安兼停车场管理员。
    甘宁轻笑了一下,冷着眼看向他,“您终于睡醒了?”
    保安绕开话题,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拉起来,“酒店里就是这样,你年轻没经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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