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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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盛清让敛神答道:“今天宗小姐在的那个住宅区,七十多年前曾是盛家南京公馆,我今晚回那里是为了取一份资料。至于伤口,是在码头不小心中的招。这些天上海工厂开始起运,一路通行麻烦手续繁重,我便往返上海与镇江,替他们处理一些事,因此很久未回公寓。”
    “那这些天晚上你住哪里?”
    “有一些商店或者医院彻夜不关门,我可以在那里待上整晚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没有刷过卡?”
    “恩?”盛清让显未料到她可以即时洞察到每一笔交易,又答:“有人买了我一只手表,我由此得到一些可流通的现金,到昨天刚刚用完。”
    他的一切回应都没什么问题,宗瑛开始替他处理脖颈上的伤口。下颌挡掉一部分光,宗瑛必须凑近方能看清,鼻息便似有似无地撩过他脖颈细薄皮肤。
    “盛先生?”她贴敷料时突然出声,盛清让紧张的喉部肌肉骤然动了一动,他问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你是不是不愿意麻烦我?”
    “不,宗小姐,只是……”他语无伦次地想给出个解释,宗瑛却忽地松开手,就在他松口气打算好好讲时,宗瑛却又抬手轻握住他下颌:“张嘴。”
    他是个乖巧的病人,听令张开嘴,唇角刺痛就愈明显。
    是锋利金属片擦过时留下的细小伤口,没怎么出血,也不易察觉,但宗瑛捕获到了。
    她拇指指腹忽地揉了一下他的唇角,问:“疼吗?”
    一抬眸,一垂睑,近在咫尺的目光相撞,交织中有片霎慌乱,也有微妙的克制。
    宗瑛倏地松开手,若无其事地讲:“这里不用上药也好得很快,不必在意。”
    她起身去洗了手,从浴室出来时,电视上的阅兵式将近尾声,但角落里标着的“抗战胜利70周年”一直未消失,盛清让看着屏幕一角,侧脸肌肉始终无法松弛。
    地狱一样的岁月,虽终归会结束,但到底还是太漫长了,又有多少人能够捱过去呢?
    他侧过脸看向宗瑛时,宗瑛俯身拿起遥控,关掉了电视。
    她讲:“你现在需要休息。”不然哪来精力去应对明天的日出?
    室内重归安静,宗瑛又问:“你要在南京留几天?”
    他答:“后天回上海。”
    “那么你收好房卡,明天还是到这里来。”宗瑛说着走向门口,临出门时又留了一句:“晚安。”
    盛清让的一句晚安还未及说出口,宗瑛却已关上了门。
    宗瑛回去时,外婆已经睡了。
    她在靠窗的一张床上躺下,空调不住地往下吹,窗帘拉了小半,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,令室内呈现出一种冷森森的景象。
    辗转反侧,一夜无眠。
    次日,宗瑛与外婆回请姨外婆一家,定了市中心一家饭店的午餐,客到齐后,坐了满满一桌。
    席间仍是热闹,老姊妹叙不完的旧,孩子们不好好吃饭在包间里乱窜,宗瑛隐隐有些头疼,寻了个借口出去,要了杯热水吃药时,姨表妹也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    她问:“头还痛啊?是休息得不好吗?”
    宗瑛点点头,将玻璃水杯递还给走廊里的服务生。
    姨表妹又道:“他们老人家打算吃过饭去喝茶的,你是要回去休息,还是同我们一起逛商场?”
    宗瑛想起昨天浴室里挂着的那件血迹斑斑的衬衫,答:“一起吧。”
    她买东西也没什么可遮掩,坦坦荡荡进男装店,在整排的衬衫陈列柜前止步,一只手始终揣在口袋里,另一只手悬在半空,看了一会儿,最终指了其中一件说:“请给我那一件。”
    店员问:“请问什么尺码?”
    宗瑛稍作回忆,答:“身高184-185,体重72-74。”她目测这些一向很准,出入应该不会太大。
    结账时,姨表妹在旁边问:“啊是给男朋友买的衣服?”
    宗瑛正低头签pos单,被她这样乍然一问,手中的笔稍顿了一下,回说:“不算是。”
    姨表妹又问:“那是什么样的朋友?”
    “缘分很深的朋友。”宗瑛说完回忆起清蕙第一次见她时问的问题,那时她回的是“过路的朋友”。
    姨表妹听她这样讲,大抵以为她是要送礼物给什么中意的异性朋友,便说:“有缘分就很难得了,说不定可以好好发展一下。”
    发展?宗瑛接过纸袋久未出声。
    她和盛清让毕竟不属于同一个时代,有些念头是一旦冒出来就会失控的,谁也无法预料这种失控带来的后果到底是什么,那么连苗头也不起才最安全稳妥。
    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令人松一口,却莫名也让人体味到一丝无奈的失落。
    宗瑛陪姨表妹逛了将近一个下午,晚上又陪外婆去吃了河鲜,回酒店已近晚十点。宗瑛开车,外婆在后座,她瞥见宗瑛放在副驾位上的手提袋,仔细打量了一下商标,确认是男装品牌,不由多想。
    宗瑛到现在这个年纪,感情生活从来一片空白,这会儿突然替别人买起衣服,难道是有什么状况?外婆很想打探,但又没想好怎样开启这个话题,就只好自己先琢磨。
    车子开到酒店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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