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狼为患 第94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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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过的话也在心底重新涌现:
    “我的房间在西厢房,阳光很好。”
    “外面的檐角挂着只风铃。”
    “房间西南角有一只花瓶,被我不小心摔碎后……大伯帮我粘起来的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原来那日宁倦不是随意问问。
    他把他所说的每句话、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,然后费心派人将那幅模糊的图景,还原成了这个房间,即使因时代的不同,许多东西其实与他曾经所熟悉的相去甚远,但乍一眼望去,也让陆清则有些恍惚。
    他的情绪向来平淡,鲜少能感受到什么过于激烈的东西,此刻胸口却仿佛流窜着某种暖流,一下下叩击着淡漠的心口。
    身后传来轻悄悄的熟悉脚步声,定在三步以外,就没再接近了。
    陆清则轻轻吸了口气,扭过头。
    身后的少年天子沉默站立着,一身玄色常服,身高腿长,气势尊华,望过来的眼神却直勾勾的,像只在讨人欢心、还小心翼翼的小狗。
    陆清则一下就笑了:“陛下这是不生气了?”
    宁倦原本还有些局促,听到这一声,不满地拧起眉:“我何时生气过了?”
    陆清则心道,行行行,你没生气。
    敢情昨日甩袖离开,把自个儿关屋里不肯出来的不是你啊。
    但是身处这间屋子里,这话在喉间滚了滚,还是没说出来。
    原本准备好的兴师问罪也给按下了。
    陆清则伸手摸了摸身边那只被砸碎了、又被勉强粘上的黄釉瓷花瓶,忽然感觉有点眼熟,仔细看了看,无奈道:“这不是你寝殿里那只吗?价值连城的花瓶,你倒是好,说砸就砸了。”
    宁倦凝视着他:“老师想要什么,我都会竭尽全力给你。”
    京城已经入秋,天色由炎转凉,快入夜了,风有些大,风铃在檐角被吹得叮铃响。
    陆清则静默了一下,示意宁倦一起坐下来,开口道:“我翻阅了吏部今年与三年前的京察文书,发现了一些问题,部分官员的升调情况颇有异常,是清洗一番吏部内部的机会。”
    开口就是公事,对方才的那句话避而不答。
    意料之中。
    陆清则现在只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,无论有没有明了他的心思。
    但今日是来和好的,不是来跟陆清则吵架的。
    宁倦胸口一片冰冷,状似平静地嗯了声:“老师只管放手去做。”
    陆清则随意与宁倦说了说吏部的情况,旋即话锋一转:“史大将军有回信了吗?”
    宁倦猜到了他会问这个,拍了拍手,守在外头的长顺便将一本奏折送了进来,恭恭敬敬地递给宁倦,便又迅速溜了。
    长顺咽了口唾沫,总感觉陛下眼下像一座不断积蓄着怒意的火山,待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,就会喷薄而出,届时……陆大人还能好好坐在那儿跟陛下说话吗?
    宁倦将长顺拿来的折子递给陆清则:“昨日漠北发来的急报。”
    陆清则接过来一看。
    急报上写,史大将军史容风带兵追击瓦剌时,身受暗伤,军医医术有限,史容风言他已年老体衰,此番鞑靼和瓦剌皆被击退三千里,边境暂安,漠北风沙猛烈,他已多年未曾归京,恳请陛下准允他暂且回京,修养一段时日。
    一番陈词恳恳切切,三言两语波动人心弦,看着便让人心酸唏嘘。
    陆清则看完,露出笑意:“史大将军的文采居然这般不错,看来他是暂时相信我发去的信了。”
    他看信的时候,宁倦一如既往地在看着他。
    陆清则没有摘掉面具,只露出淡红的唇瓣与线条精致的下颌线。
    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,忍耐住没有伸手去摘:“史容风的确受了暗伤,身体大不如前。”
    陆清则想想原著里史大将军在病痛折磨中辞世的结局,抿了抿唇:“等徐恕回来了,或许可以给大将军看看。”
    宁倦顿了顿,没有开口。
    他现在虽然得到了越来越多大臣的支持,但有一个缺憾,便是兵权的缺失。
    因为没有兵权,重重忌惮之下,他甚至不能随意动卫鹤荣,否则引起支持卫鹤荣的五军营反扑,将是难以预料的后果。
    这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是很荒谬的。
    史容风手握重兵,声名显赫,无论在百姓还是在军营之中,都拥有极为崇高的地位,当年崇安帝便是被阉党说动,不肯向漠北拨去粮草,怀着丝耗死了史容风这个威胁,收归兵权的心思——虽然这个想法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,显得无比的昏庸与不合时宜,但对于皇室、对于皇帝而言,史容风的确有着极大的威胁性。
    宁倦并不觉得史容风会威胁皇位。
    但即使史容风因林溪而愿意助力,也未必会将兵权交给他。
    他需要掌握兵权,越快越好。
    于他而言,一个病死的大将军,比一个活着的大将军有助益。
    宁倦漠然想,倘若陆清则知道他的想法,肯定会觉得他很可怕吧。
    他也觉得可怕,但他实在急不可耐地想要真正掌握所有大权了。
    见宁倦突然不吭声了,陆清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:“想什么呢,说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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