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风雨下西楼 第6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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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五娘已经看得眼直了,刚才见这美髯老人走来,她看着面生,便觉得此人并不是汴京有名的人物,手艺也总不该很好。不想这张面生的脸,有双能让他在整个汴京扬名的手!这个人,肯定不是京城人物!
    朝烟自然也是惊诧的。这茶百戏当真有趣!可不等她问问这美髯老人如何称呼,老人已经告退走了。原是仙洞里面的客人也吩咐他去演茶,他跟着小二匆匆过去了。
    “你可看清了刚刚那老人的手法?”
    姜五娘摇头:“不曾。”
    “真是好手艺!若是你看清了,也能学得来,以后做给我兄长看,他肯定喜欢。”
    “嘿。且不说人家绝技难学,就算我会,怎么还要给你兄长看?”
    “你是我哥哥身边人嘛!”朝烟手撑着头,浅浅地笑。
    “把你兄长伺候高兴了,等他再出外当官,把我带走了,便没人陪你来喝茶了。”
    “哦!也是!那你还是学不会的好。”
    也是这美髯老人的一出茶戏,让朝烟心情更加欣悦。同姜五娘说说笑笑,讲了不少话,也忘了时间。这茶坊要经营到三更时分,离打烊时间自然还远着,只是周围的客人零零散散都起身走了,仙洞仙桥安静了几分。
    从仙洞之中,忽然出来了几个人,都是二十岁模样的郎君们。在洞里头,人讲话的声音不大能传到外面,往往被曲乐盖住。但当这些人走出洞口时,他们说的话便清晰了。
    “多谢羡真兄款待,来日必然延请兄长过府一聚。”
    是几个男子在分别,朝烟所坐的方向斜对着,她不转过头去,也看不见那几人的模样。只是她分了点神,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。
    “子固,你何须同我客气。今日你介绍介甫与我认识,便是给我送上了大礼。以我之见,凭你与介甫的才智,金榜题名不在话下。必有你们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一日,介时尽可饱览汴京花了。”
    “羡真兄抬爱了。小子去岁落榜,家父亦蒙难,想是还要再回乡苦读几年去。”
    这两个,一个叫羡真,一个叫子固的,在洞门口你来我往讲了两句,不见旁人说话。还是那羡真又说到另一个人:“介甫,子固昨日给欧阳学士寄的一封信,便要叫你王安石的名字在天下传扬了。”
    终于那介甫也开口说:“天下闻名也非我愿,安石惟愿能入朝为官,施展抱负。若是真有大志得行的一日,百姓得其安,也不须记得我名。”
    羡真便笑了:“好!介甫之志远大,非吾燕雀可得。”
    “羡真兄过谦了。”
    自古以来,文人学士分别,总是很麻烦的。或折柳,或画画,或吟诗作赋,又或是长亭远送,目及千里。这几人同样,分别并非痛痛快快起身就走,反倒是站着说了许久的话。总算把话讲完,从仙洞走上前头的仙桥时,朝烟和姜五娘都喝了半盏茶了。
    “诶?”姜五娘放下茶盏,绕有兴致地看着仙桥上缓步走过的几人。
    “怎么?”朝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    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郎君,才知道姜五娘在奇怪什么。
    第8章 羡真
    像是心有灵犀一般,当朝烟的目光转向仙桥上的那位郎君时,他也回过头,往茶案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    这是朝烟与他的第二次对视。
    第一次,在马行街的雨天。时隔几个月,又在山子茶坊里见到。
    仙桥下慢慢升上来的雾气缭绕在他的衣摆边缘,却似乎沾不湿他的衣襟,也染不上他的面颊。不同于上一回模糊的一面,这一次,朝烟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相貌。至于他衣服上的金线,头上的玉簪,革带上悬的玉佩、锦绶,锦鞋尖的一颗宝石,朝烟统统忽略。
    只见他身姿挺拔,丰神俊朗,那张脸上带着浅笑,目光中渐渐有了惊喜和诧异。
    他和朝烟同样,在马行街上没有清楚地见着彼此的真容。可再次会面之时,便知道对方就是那人。
    朝烟拿着茶杯的手在嘴边愣住了,只是看着他,不知该不该对他一笑,也不知该不该把茶杯放下。
    “羡真兄?”郎君的同行人见他驻足,也停下脚步,唤他一声。
    许羡真回过神来,接着往前走,与其他几个一齐走下了仙桥,自茶坊里出去了。
    朝烟久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,也是姜五娘开口:“竟有这种巧事!刚还聊到那许大官人,这就见到了他!”
    “方才那个,就是许大官人?”
    “是他。除却他,东京不见得还有哪个像他这样一身富贵气,又有一腔正气的。”
    朝烟喃喃:“果然是他。”
    从前不见他容貌,今日乍见便觉着是这人。幸好姜五娘认识,不然也无人能证实她这猜测。
    刚才那许大官人看向她时,眼中有些讶异,想来也是认出了她。
    “果然?你还说不认识。”姜五娘喜听他人的琐碎事,立马抓住朝烟的话头,追问她:“同我讲讲,怎么认得这京城豪富的?”
    朝烟喝一口茶,浅浅低头笑了,当没听见姜五娘的话。
    她不对劲。
    姜五娘心里判定。于是紧接着又穷追不舍:“笑得如是暧昧,莫非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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