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风雨下西楼 第61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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呢。
    朝烟看着,心里不免难受。
    “几个孩儿都那样冷,这爹娘也是,都不给他们买些衣裳吗?”
    那些孩子凑在一块儿,看着热热闹闹的,其实还是凄寒。
    说起这些事,许衷其实有些许无奈。
    朝烟的家世过于显赫,爹爹对她也太过疼爱,从小到大,朝烟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饥、什么是寒。要让朝烟去理解为什么有爹娘会不给所有孩子买保暖的衣裳,这是一件难事。
    许衷觉得,该慢慢告诉朝烟这些。不急于这一时。
    一个背着个篓子的老汉从门口伛偻着进来,看了一圈,瞧中了许衷与朝烟所在的这一桌。
    他凑到两人跟前,巴巴地问道“客人要不要果子、香药”。头低得很,朝烟连他的脸都看不清。
    许衷随便要了点果子,拿出铜钱给老汉。
    等老汉走后,朝烟小声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怎的酒店里会放这些摊贩进来卖东西?”
    “酒店里自然不放这些人入内,但脚店可不管。”许衷剥果子给朝烟吃,一边动手,一边说着:“这样的人,都叫做‘厮波’,不仅售卖果子、香药,也会吹拉弹唱些曲目。也有些脚店里,常常过来些妓子,不呼自来,筵前歌唱,也讨要一点银钱。这里的人叫她们‘扎客’。”
    朝烟头一回听闻这些事,也不甚明白:“那不耽误饭店招待食客吗?”
    “这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,各赚各的银子,都讨口饭吃罢了。”
    “讨口饭吃......那怎么不去做些正经的营生?做做生意,开开小店,总比上别人店里来维生要好吧。或者,也可以去读书,考取功名呀!考取了功名,做了官,不就有俸禄了么?”
    许衷无奈地笑笑,低下头喝茶去了,不再与朝烟聊起这些事。
    第72章 南去
    等了许久的菜总算陆续着上来了。
    枣圈与李子旋都是冷盘,味道虽比不上马行街上卖的,却也算是可口。
    菜羹就一般口味,不咸不淡,朝烟吃了两勺,也就不再动筷了。
    随即上来的是两道肉菜,一份烧肉干脯和一份煎鱼。小二一手一盘,将菜端了上来,笑嘻嘻对朝烟道:“客官,菜可齐了。”
    朝烟看着那两个盘子里的东西,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    明明是烧肉干脯,怎么却是绿色的?虽说形状与肉干脯没什么两样,却怎么看怎么不像肉。
    她疑惑地看向许衷,许衷反倒叫她尝尝。
    一口下去,朝烟惊道:“这哪里是肉干,明明就是压成肉干模样的菜饼!”
    她把筷子放下,说着便要叫小二来问个缘故。
    许衷淡悠悠地说道:“这里的菜,多是这样的。此处的食客往往吃不起鱼肉,却又馋口,厨子便这样做菜。”
    “所以,小二才说他家什么菜都能做!”朝烟这才明白过来,“什么肉都做成菜饼,那可不就是什么都能做出来!”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
    “哦!这倒是有趣极了!”
    朝烟又试了试一旁的那一盘子煎鱼。菜饼被压得扁扁,咬下去甚至是脆的。“卡兹”一声,绿沫子从朝烟嘴边掉落。
    一顿饭吃完,再出门时,看见一旁铁屑楼酒店的彩楼外停满了食客车马,朝烟心想着:这些人,若没有许衷这样的友人相伴,恐怕此生都找不着一墙之隔的这一家会做菜饼子的脚店呢!
    铁屑楼的彩楼上扬着条条绫罗彩带,随着冬风拂向过路人的面颊。柔且软,却只招揽着遍身罗绮者。衣衫褴褛之人,即使有彩带飘于面前,也是用灰黑的手把它扫开,背着沉沉的担子,从楼后绕过去。
    或许也曾抬起头,看过这满是荣华的彩楼和这翠灯碧瓦的酒店,可他们的去处,究竟只能是楼后那阴晦而肮杂的脚店。
    朝烟执着许衷的手,自铁屑楼再往南而去。走出土市子,便是小甜水巷。
    一走到这儿,闻见的便都是清清甜甜的味道。
    有院落里在熬茶的,也有院落做自家秘制的小糖糕,说是仿了临安口味,是东京最南食的南食。
    小姑娘挑着个篮子在卖甜果子,都是用糖蜜渍过的,油纸包了,三文钱一个。朝烟身上的银钱都太大,几两几两的,就算是碎锞子,小姑娘都不敢收。还得是许衷从钱袋子里摸出了几个铜板,小姑娘才觉着这钱收得对了,高高兴兴地把东西给了朝烟,跑回自家喊道:“娘亲,我卖出去两个了!”
    朝烟笑着看着这一口乳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,觉得天光都愈发明媚了。
    小甜水巷里敞着门户的,大抵都是做南食的。闭着门户的,大抵都是妓馆。
    有人说,小甜水巷里的妓子是遍东京最丰腴的,估摸着也就是清甜的东西吃得多了,身上也饱满起来,一颦一笑都是别样之美,不同于他处妓子们的纤腰细细,藕臂姣姣。
    朝烟幼时曾见过这里的一位名妓。那时李莫惜尚未成亲,整日混迹在外,屡次被李诀从妓馆派人拖回家来。跟李莫惜厮混在一起的众多女子之中,便有一位住在小甜水巷。后来李莫惜不常来了,那妓子倒也有风骨,将李莫惜曾赠予她的金银珠宝都收敛在箱子里,亲手捧着箱子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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