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风雨下西楼 第118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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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说心里还挂念着他,其实,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。
    姑娘夜半酒醒,翻了个身,发觉自己和汉人躺在一块儿。
    往身上看看,衣裳虽然穿戴齐整,但已不是昨天她那套衣衫。
    汉人闭着眼,梦中还蹙着眉。
    她距离他,只有一尺。
    与他同床共枕,是她年少时的绮梦。当年最企盼时没有实现,如今已经不再妄想了,倒是还真让她躺在了他的身边。
    果然只要离开了东京,什么都可能做到。
    伸出手指,描摹着他的眉眼,想让他舒展眉头。
    他多年行军,在梦里自然也有警惕。有人触碰到他,瞬息间登时转醒。
    在一片昏黑之中,他箍住了姑娘的手腕,翻身压在其上。
    柔软就在身下,他只觉口干舌燥。把姑娘的手摁在一旁,俯身贴上了姑娘的脖颈。
    姑娘轻轻地问:“孙全彬,你要做什么?”
    汉人声音也粗沉起来:“我虽为内臣,却也并非不懂男女之事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姑娘仍然声音轻柔冷静,“我问的是,你打算做什么?在此与我欢好一夜,然后呢?”
    汉人凝眉不语。
    “然后带我回东京,把我养在你的深宅之中,让我隐姓埋名?还是你留在西北,放弃宦途,余生与我为伴?”
    汉人的眉头越皱越浓。
    姑娘微微一笑:“你做不到,我也做不到。那就别这样做。你知道我还活着,我知道你也还活着,此后两相安好,不好吗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汉人沉默许久。
    五年的时间,姑娘真的长大了。
    天色刚亮,城门大开。
    野利是这座城的熟人,看门的守卫从前没少得他进出马匹时交奉的好处,见到他来,尊称声“二爷”便放他入了门。
    他是昨夜追着马蹄印而来的,看见蹄印到了这座城中。
    然城里有人扫雪,没法再追蹄痕,他只能一处一处地寻找。
    终于在一家客栈的马槽里见着了雁儿和姑娘的坐骑。
    他进门问店家:“可见到过孤身一人过来的中原姑娘?”
    姑娘正站在楼梯上,喊他:“野利,我在这里。”
    野利笑着看过去,却看见姑娘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,笑容凝了。
    姑娘走下扶梯,站在野利身边。
    汉人看到了昨夜她口中的那个男人。
    果然是个西夏人,也果然一早就来接她了。
    “这位是我的故人,是在大宋朝廷里做官的。昨日碰见,便一起喝了些酒。”她如是同野利介绍汉人。
    野利一笑,对汉人道:“你还是头一位出现的云娘的故人。看你模样,是武将?”
    汉人也笑了:“不过区区一内臣耳。”
    野利倒是惊了:“嚯,阉人也有长这么高大的?”
    姑娘推他一把:“好好说话!当在你们蛮夷之地啊?”
    野利立刻改了口:“对不住啊,口不择言了。”
    汉人道:“不必拘礼,我本就是阉人,你没说错什么。”
    汉人送他们到城关。
    东边好大一轮日头,直直照在城墙上,红棕一片。
    姑娘牵着雁儿,野利牵着姑娘的坐骑,与汉人告别。
    姑娘说:“我们走了。”
    汉人说:“去吧。”
    姑娘就此离开,头也不回。
    倒是野利三步一回头,反复转头看看汉人,再告诉姑娘:“云娘,那个阉人,一直在看你。”
    姑娘抹去眼角一小颗泪,微笑:“我知道的。”
    “他就是送你雁儿的那个人吗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就是你一直一直记挂的那个人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野利又回头望了一眼。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,但那个汉人还是站在城关下。
    “云娘,那你为何不跟他走呢?”
    姑娘抬头望向天。穹顶高远,风轻云淡。
    她想说点什么,但终究什么都没法解释,只是摇了摇头。
    回营帐的路漫漫,行至半程,姑娘翻身骑上了雁儿。
    野利担心雁儿又野性难驯,把姑娘摔下去,也骑上了马,步步紧跟着姑娘。
    姑娘在雁儿身上重重一拍,它飞奔起来,她紧紧握着缰绳。
    烈马的背脊强烈震颤,可她牢牢地把自己定在马上,绝不让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甩下。
    雁儿挣扎了一路,她就死缠了一路。
    终于在即将返营时,雁儿平静了。
    它不再疯狂,也不再憎恨骑上它的人。四蹄稳当起来,载着姑娘缓缓朝营帐走去。
    野利兴奋地笑:“云娘,成了,成了!”
    姑娘也兴奋地咧嘴:“我就知道!”
    雁儿会被驯服的,她也会留在西北。
    此后相守,是风沙与酒。
    《宋史》载,全彬字长卿,以知颙奏补入内小黄门,累迁西头供奉官。仁宗使致香币于南海,密诏察所过州县吏治民俗,还,具以对,帝以为忠谨。陕右群盗杀凤州巡检,遣往擒灭之。
    元昊叛,全彬监鄜州兵救延州,解围去。经略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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