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如璋 第32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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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聂看她又气又疼,想责备都不行,只得心疼地搀着她到堂中去找方壸。
    阿聂一边搀着她一边粗野地放言,“女郎什么时候这样小孩子气过?若不想搭理那粗人,我们便昧了这黄金!”
    “谁要那东西。”楚姜疼得眼中含了泪光,气不过地回嘴,“我缺那几千两?那强盗敢羞辱我,我这就写信给大舅舅,把他们全给剿了。”
    她毕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托,千金之子,知道混事也是书中窥得几眼,自也以为方晏这举动是拿自己销赃,心中愤恨不已,越想越委屈。
    被崴的那只手被采采小心捧着,可她还是气,正见到院中的柴堆,又放一茬狠话,指着院中的柴堆,愤恼难平:“我让他去庄园里砍一辈子的柴,烧一辈子的火。”
    这动作不可避免又让她喊疼,阿聂无奈至极,只得轻声哄她,“好了,女郎先坐下等着,奴这便叫先生来。”
    她坐下后还是委屈,抱着手问采采,“我摆给他看了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么?”
    她自小因病就性情平和,哪有今日这样的,采采连忙安慰:“自然不是,女郎从来都威严,是那强盗胆大包天。”
    她听了安慰委屈还没收,方壸过来时还看到她这样子,颇觉有趣,“果真开那药过了头,一下子躁了你的肝火?”
    阿聂忙解释道:“是女郎的手不慎碰着了,劳先生给看看。”
    楚姜看着他又想起方晏,正要开口手腕又是一阵剧痛,逼得她眼中又出现了几滴泪。
    “还好,没伤到骨头。”方壸在她手腕处小心揉捏了一阵,起身去院子里翻找草药。
    只见他翻找了许久,又呼喊着方祜。
    “祜儿,苏木可还晒着?”
    方祜趿着鞋从屋里跑出来,跟着他在院里找,“都是师兄晒的,我不知道。”
    楚姜抱着疼极了的手腕,吸着泪,看这一老一幼在院里忙碌,叹了口气,轻声呼着痛。
    “算了,帮他一回。”
    阿聂跟采采对她的决定自无二话,只看那一老一幼的,实在容易让人生出怜悯来,何况方壸对她还有救命之恩。
    等到她包扎好了手腕回到屋中,那箱黄金还是碍眼。
    “换个箱子装了给先生送去,就说是我谢他治了我这手腕。”
    阿聂应下,翻找只红木匣子出来,正在一锭锭地换箱子,翻完黄金才发现底下还有一封信。
    “女郎,这是写给郎主的。”
    楚姜用没伤的手接过,听到阿聂纳闷道:“他怎知女郎要换个箱子装?要是不换,这箱子不就到了先生手中?”
    采采道:“女郎要送东西,自然不会用那破箱子。”
    楚姜才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些,正要把信拍着案上,想到伤了的手,还是顿住了。
    说是给楚崧的信,她自然也要先拆开看看,才刚入目她便又是一声冷哼,“这手字平白辱没了纸张。”
    阿聂看她如此反而暗笑了一声,自从来了山中,她更有了些鲜活,这自然是好事。
    而那信上的内容也十分简洁。
    “吾等无意毁东宫大计,只是会稽百姓苦虞氏久矣,齐灭虞不灭,吾辈难服。
    我杀我仇,东宫用虞氏之才,各不相干,今朝之剑难判前朝之冤,我等黎民深谙之,故虞氏之罪,我等自断,不敢清扰东宫,亦求东宫垂怜。
    然又得一事,船中得一虞氏女,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,问之言语,一字不答。
    依稀当年,诸暨有女好颜色,皆被虞氏所戮,所献权贵,所赠朝臣,吾等粗鄙,亦知西施亡吴,此女去长安,焉有此念乎?望东宫明察。”
    “这是还想算计我呢!要是我不帮他,这信也就到不了我父亲手里。”话虽如此,她心中一时竟庆幸居多。
    她虽居于山中,对金陵之事也还关心,即便还不知道城中那些素帕之事,也知道方晏一行便是劫了徐氏商船的人,徐氏又依托于虞氏,想来正是他的复仇之举。
    其中又说到会稽,而虞氏世代居之,当是做了些伤害百姓的事,所以他才敢以会稽之民自居。
    她合上信思忖了半响,又把信给装好了,让采采用锦帕包好了,叫沈当加急送给楚崧去。
    只是她还忍不住要奚落一句,冷哼道:“看来方祜说得不错,这水匪就是个登徒子,宋玉被窥视三年俗心不动,那水匪看了几眼就知道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了,到时候等殿下处置了虞氏,也好好处置处置他。”
    阿聂并不知道什么宋玉,什么《登徒子赋》,便一味地顺从哄着她,听她奚落一句也搭着骂一句,半响才哄得她开怀了。
    而方壸看到那箱黄金时也惊讶不已,方祜惊得书都不背了,先是看看楚姜,又看看箱子,又看着楚姜。
    “九娘,你的手诊金比治你的病还要贵呀?”
    她神色不太自然,还是撑出个温柔的笑,“这也是谢意,先生不仅治了我的弱症,还解了我的心病,况且……”
    她说着还带了丝自责,“方才见到先生找药,才知道晏师兄不在先生与方祜有诸多不便,只是晏师兄做下那般之事,九娘并无旁的能弥补先生,只有这些俗物,先生务必收些。”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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