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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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?他到了那种地步,既不能完全信任于我,又没有与我抗衡的实力。能怎么办?他只有用最后的悲情,来笼络天真的你!于是留下两封信,假意相托,不过是怕我反悔,利用你维护这群人的利益罢了。”
    左苍狼终于说:“陛下所言,我不知真假。但是我却知道,人心如镜,若是心怀黑暗,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想,便都是黑暗。”
    慕容炎注视着她的眼睛,最后慢慢将她拉进怀里,他的声音很低,有一种醉人的迷离。他说:“这件事,无论真假,我都不会再追究。说出来,也许你也不会信吧。我百般忍耐、患得患失,不过也就是为了这零星的一点阳光。”左苍狼背脊微僵,他握了她的手扣到自己腰间,说:“我也不知道,为什么一路行来,就到了这种地步。其实慕容炎这一生,起落荣辱都没有什么好遗撼的。只是……”
    他没有再往下说,这样的慕容炎,像是在乞求被爱一样,显得可笑又可怜。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杀她,也有无数理由,应该杀她。
    可是他下不了手。
    他恨死了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低声啜泣的小孩,恨死了那个渴盼微弱光热的稚童。他以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,腐烂在彰文殿某个尘埃堆积的角落里。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每当看着她,抱着她的时候,他就又出现了。
    在若干年以后,慕容炎已经变得冰冷而强大,可以掌控所有。唯有他仍蜷缩在彰文殿终年不化的阴影之中,一边求生一边腐朽,眷恋着慕容炎所路过的、那些屈指可数的温柔。
    ☆、第 120 章 刀锋
    袁戏取回书信,慕容炎甚至没有细看,只是粗略一翻,便直接扔给了王允昭。然后他在宿邺城的行辕住下,巡视了几天城防。这些天以来,一直笼罩在大燕山河上空的阴云,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了。
    传说中的造反不过是一场误会,周信和沈玉城自然也率兵重回玉喉关。慕容炎也准备立刻返回晋阳。温行野一众随行,州官问:“陛下难得亲临,不看一看西北民庶吗?”
    慕容炎转头,看了一眼左苍狼,淡然道:“天寒了,你们左将军身体不好,受不住这边城风沙。就不久留了。”
    这话一出,便是温行野都不由看了左苍狼一眼,左苍狼愣住,他伸出手,毫不避闲地携了她,同上车驾。
    待车帘放下,马车起行。左苍狼终于说:“陛下何必人前如是说,只怕以后野史偏书,传闻不堪,有辱陛下清名。”
    “清名?”慕容炎亲自温酒,说:“在你眼里,孤还有清名?”左苍狼不说话了,慕容炎随手把手炉递给了她。
    左苍狼慢慢将那手炉拢入袖中,边城的冬天确实是极其寒冷的。奇怪的是,以前并不觉得。马车开始起行,慕容炎说:“我第一次到宿邺城,是和父王一起。”
    左苍狼说:“跟先王?”
    慕容炎说:“嗯。那时候我还很小,只记得宿邺城夕阳西沉,霞光绵长。他将我举起来,坐在他肩头,说‘走儿子,爹带你猎狐狸去’。”
    左苍狼意外,说:“还有这样的时候吗?”
    慕容炎说:“有啊,母妃还在世之前,我也曾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皇子好不好。不然你以为姜散宜为什么会将女儿许配给我?”
    他这样淡然地提及前事,左苍狼说:“陛下要去猎沙狐吗?”
    慕容炎意外,问:“什么?”
    左苍狼说:“往这里前行不到十里,便有沙狐出没。还有狼。”
    慕容炎说:“独行无趣。”
    左苍狼叹了一口气,说:“既然提议,当然不会让陛下独行。”
    慕容炎召来王允昭,说:“准备弓箭,马匹。”
    王允昭不明其意:“陛下,您这是……”
    慕容炎与左苍狼同骑一匹马,将水囊等挂在马鞍上,说:“车队继续前行。孤与将军去去就回。”
    王允昭急道:“陛下,您这是要带将军去哪里?老奴安排侍卫随行护驾。”
    慕容炎说:“孤在自己的河山,护什么驾!”
    话说,再不多说,打马而去。
    左苍狼靠在他怀里,天冷,朔风透体,吹得人骨头都痛。慕容炎索性解了披风,将她牢牢裹住,问:“哪个方向?”
    左苍狼被裹得结实,只伸出一根手头,抬手指了指,慕容炎一低头,慢慢含住了她的手指。滴水成冰的边城,火热的只有他的唇。他一手环抱着她,一手控缰,一路急驰。
    左苍狼终于说:“陛下就这么跟我出来,难道不怕这里有埋伏吗?”
    慕容炎终于松开她的手指,说:“多少埋伏都无所谓。”左苍狼还没说话,他又俯在她耳边,低声说:“要死孤也要死在你身上。”
    他加重语气,强调了“身上”二字。左苍狼无语。
    前面真的有一片沙狼、野狼出没之地。慕容炎提了弓,一箭射出去,居然没中。左苍狼也忍不住笑:“陛下老了,手也不稳了。”
    慕容炎低下头,脸颊轻轻擦过她的侧脸,说:“要不怎么说色是刮骨尖刀呢。”
    左苍狼说:“那陛下身边的尖刀可真是够多的。”
    慕容炎也忍不住笑了,说:“你就贫吧,今天孤心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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