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8缘分的事,谁也说不准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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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糊不清。
    只是那手的温度给她的熟悉感,像极了在瓢泼大雨里的十指紧握。
    还有十八岁的张扬少年忽然卑微地埋首于她怀中,说着他滚烫真诚的对自己的喜欢。
    “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让我哭,杜禾,你是第一个……”
    -
    转眼,七月也快过完了。
    小区里的榕树葱茏茂盛,草坪上的格桑花紫色粉色开得极美。
    杜禾撑伞走出了小区门口。
    7月27号这天是程以骁生日,晚餐订在一家法国餐厅,时间是晚上七点。
    下午她要去参加第二场的志愿活动,结束后刚好能打个车到餐厅所在地点。
    程以骁绕一个小时车程要来载她的提议被杜禾拒绝:“你不用提前下班,我结束后刚好能赶上。”
    程以骁没说什么,应了声好。
    与上次相比,队伍里多了找她聊天的人。
    大部分都是读大学的男孩子,青涩,拉群结伴地走在她旁边,强扯自以为有趣的话题,喊她美丽的杜老师。
    杜禾还是那顶白色鸭舌帽,帽檐低低地盖过刘海,露出一双乌黑的杏眸,微微收着眼睑。
    她对这些话题没有太大兴趣,淡淡应着。
    看她又摆出这副冷淡态度,男孩子面上热情挂不住,打着哈哈到前头去了。
    比之高冷,“小太阳”谭若而更招他们喜欢,她更像一面有活力的湖水,投下石子会有生动反应。
    “小太阳,今儿阿甘来不来?”
    谭若而给说话的男生翻了个白眼:“谁管他来不来?我又不是他谁!”
    男生来了兴致,笑着打趣她:“你不是巴不得能成他谁吗?他来了你岂不是能高兴地原地起飞?”
    谭若而瞪圆眼睛扬手要打,男生嘻嘻哈哈躲开,嘴里不肯罢休道:“害羞了害羞了!看吧看吧!”
    他们话中提及的“阿甘”,给杜禾的印象少得模糊。
    头像是黑夜里白蒙蒙的半块银月。
    神秘,不可捉摸,一如他发过的朋友圈。
    最新的一条文字停在今年5月12日。
    刚好是她与宋霖在火灾现场久别重逢的第二天。
    “如难复合便尽早放开凡事看开。”
    这句话熟悉到就在脑里某个角落里躁动,却偏偏想不起关乎它的一丝一毫。
    谭若而说:“这家康复中心,收容了上百个患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。
    “他们多数被儿女嫌弃送到这里,由护工照料生活,平日里下下棋跳跳舞聊聊天,也挺充实的。”
    彼此聊完下一秒就不认识对方了,再继续认识继续聊天。
    循环往复。
    棋桌上有两老人在下象棋,表情认真,互相咬牙较劲。
    一个说:“诶!你这老家伙!不能悔棋!”
    一个说:“你这一步怎么走的!马能吃炮吗?”
    一旁的杜禾看他们着实可爱,偷偷拿起手机要拍。
    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枯瘦的老手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    白发苍苍的老妇定定地看着她喃喃。
    “你,你不是小禾吗?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哩!”
    杜禾第一次看到宋霖外婆,是高一上学期宋霖被叫家长的那天。
    她被罗红菊喊去办公室,正好撞见宋霖被十八班的班主任林永辉指着鼻子痛斥,旁边坐的就是红了眼眶不住抹泪的宋霖外婆。
    那天宋霖穿件黑T,上边印着个咧着大嘴双眼空洞的骷髅头。双手插兜松垮地站着。脸上全然是不正经无所谓的表情。
    被提及父母已故,他说的一句大不敬的话让杜禾记了很久。
    “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?”
    外婆哭得捶胸顿足,少年却事不关己一般,嘴边扯出一勾讥诮的弧度。
    那一刻杜禾就在想,她无论如何,都不要和眼前的这个不讲孝义的人扯上关系。
    再后来,她第一次去了他家,见到了带着老花镜对着灯光穿了半天针的宋霖外婆。
    杜禾帮她穿线,坐在旁边看她缝宋霖掉了的夏季校服领扣。
    “阿霖其实心热,就是说话粗鲁了些,小禾你也多教教他。他爸妈早早不要他了,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他。”
    外婆笑脸亲切,叫杜禾心软。
    “阿霖,就交给你啦。”
    彼时的外婆和此刻头发花白满脸枯皱的老妇人渐渐重合,杜禾呆住。
    心里的疑惑因曾秀莲接下来的幼稚的言语随之揭开。
    曾秀莲手劲居然挺大,拉着杜禾在一处长椅上坐下,目含期待地问:“小禾,你怎么一直没来找外婆?外婆可想你,盼着你能教我翻花绳。”
    她手伸进衣兜,神色忽然变得紧张:“哎呀!我的花绳呢?我的花绳呢?怎么不见了呀?”
    曾秀莲竟委屈地哭了起来:“花绳不见了,小禾教不了我啦!呜呜呜……”
    旁人纷纷朝这处看,杜禾也有些窘迫,从包里拿出纸巾给老妇擦泪:“外婆你别哭,我下次来再给你带一条。”
    曾秀莲哭得委实伤心:“你骗我,你上次也说要来,我和阿霖等了好久你都没来,你肯定不要我们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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