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鞍白马度春风 第162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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咙里发出‘嗬嗬’的声音,像是想要撇过头不去看,可他的身子被摆放得很端正又巧妙,根本无法不去看。
    “皇伯伯,刑罚尚未开始,今日您要看的,还很多。”萧璃察觉了荣景帝的意图,开口。
    这时,刽子手已经磨好了刀子,时辰也已到了,监斩的杨恭俭朗声道:“行——刑——”
    随着杨恭俭话音一落,刽子手快准狠得下了第一刀。
    “啊——”刑台上响起了范济的惨叫声。
    范济痛得挣扎不止,可他整个人已被捆在木桩上,不论再怎么挣扎,也无济于事,只能生生忍着这疼。
    而御辇上,荣景帝就仿佛自己在被凌迟一样,也拼尽全力挣扎起来。但他浑身僵硬,动也动不得,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。可是眼睛闭上了,耳朵却无法捂住,于是他只能听着范济一声又一声的惨叫,穿耳而过。
    “阿烨!救我!”剧痛中,范济喊道。
    “范济难道不知道,范烨已经被他的野心害死了吗?”萧璃轻叹一声,道:“就像皇伯伯你一样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辱……我!”荣景帝紧闭着双眼,咬牙挤出几个字。
    “我羞辱你?”萧璃反问,然后自顾自地摇摇头,说:“不,皇伯伯,我只是要带你来看看你犯下的错罢了。”
    “看看范济吧,你放任他诬陷忠良,放任他手握大权,蛀蚀朝政,助长他的野心,以至于,最后到了如今这般,叫他犯上作乱,蛊惑皇子带兵逼宫……皇伯伯,如此罪大恶极之人,难道不值得一看吗?”
    荣景帝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,像是气急。
    “皇伯伯。”萧璃叹息了一声,又似真的疑问:“坐拥天下的感觉,是不是真的很好?高高在上到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摆弄人心?高高在上到认为不论你如何残忍,旁人都只能隐忍受着?”
    荣景帝自然回答不了。
    “有时候仔细想想,坐拥天下实在是个有些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。希望我不会有一日,变成了你这般可憎可恨可怜又可悲的样子。”
    刑台上,刽子手已经在下第三十刀,范济早已出气多,进气少,连喊都不太喊得动了,鲜血流了一整个刑台,甚至沾湿了刽子手的布鞋。
    “皇伯伯,再睁眼看一看吧。”萧璃的声音平静,“看一看这个从少年起就与你相伴的好友。你们不是也曾肝胆相照,意气风发吗?”
    萧璃的声音在荣景帝听来,带着些许的蛊惑,让他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话睁开了眼睛,然后——
    “啊——啊——”荣景帝惊恐地叫出了声音,即便是战场上,血肉横飞,他都不曾见过如此惨状!范济他现在哪里还有一点人类的模样!
    荣景帝只觉得腹中一阵恶心,然后直接呕吐了起来。
    萧璃坐在马背上,由上而下,冷冷地看着这个已然苍老瘦弱的男人,开口道:“皇伯伯,你如此惊恐,究竟是恐惧极刑本身,还是在恐惧,怕我们将这极刑用在你的身上?”
    荣景帝因呕吐而泛起泪光,他睁开眼睛,说:“杀……我……”
    萧璃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“我不会杀你。”
    荣景帝眼中闪过一丝惊疑。
    “皇伯伯,死是太过容易的事,死了就一了百了了,你,还是痛苦而无望地活着吧”
    “看着手中权柄旁落,看着……自己被人遗忘。”
    说完,萧璃抬手,示意宫人解下帷帘。
    帷帘缓缓落下,慢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。
    “皇伯伯,此生,我们不会再见了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天牢
    “公主殿下,这边请,这边请。”随着一声开门声,狱卒谄媚的声音忽然响起。坐在干草堆里,双目无神的范炟缓缓地抬起头,木然地看向牢房外。
    萧璃披着一个纯白狐裘大氅,出现在牢房外。那狐裘纤尘不染,白得如同冬日初初降落的雪,与这阴暗肮脏的牢房格格不入。
    范炟隔着围栏与萧璃对视着,忽然想起那些策马轻裘的日子,鼻子一酸,眼泪唰地落了下来,他语带哭腔问:“你是来杀我的吗?”
    萧璃沉默地看着涕泪横流的范炟,良久,轻轻叹息。抬手让狱卒打开牢房的门,然后矮身走了进去。
    范炟仍旧缩在牢房角落里哭泣,没有动弹。
    萧璃低头看着他,问:“霍毕说,捉拿你时,你被关在自己的卧房,浑身是伤……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“爹……爹打的。”范炟抽抽涕涕地回答。
    “为何打你?”萧璃继续问。
    范炟有些愣神儿,好像自小时候认识萧璃开始,她就没有这样温和地同自己讲过话。
    “你从来受宠,你父亲为何要鞭打你?”萧璃又问了一遍。
    “因为……我趁着他们上朝,偷偷把嫣娘救了出去。”范炟低下头,眼泪流的更为凶猛,“但是嫣娘还是死了。”
    “你的伤已经好了吗?”
    “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,反正我都要死了。”父亲犯上作乱,哪怕范炟素来纨绔,也知道他定不会有什么活路。死了也好,死了干净,就不用日夜梦魇嫣娘的惨状。
    “三司已经查证,你从未掺和过显国公府所行的种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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