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66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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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默嘀咕:我可真是您亲儿子。
    谢瑛住在西北角的小院,跟棋棋和文文挨着,她俩喜好安静,平素里的消遣便是下棋画画,偶尔写几句附庸风雅的诗文,不似舞乐唱跳组,她们清早便要起来练手艺,吊嗓子,以至于笼子里的燕燕跟他们产生共鸣,此起彼伏的叫声吵得谢瑛头疼欲裂。
    吃过早膳,棋棋邀她下棋。
    谢瑛推辞,呕了几下,棋棋纳闷。
    “看你脸色不好,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。”
    谢瑛道谢,摆手回她:“前段时日吃了太多酸味,肠胃便总容易犯恶心。”
    回去屋里,谢瑛忍不住又呕了两下,她知道为何,便去倒了一盏白水,慢慢喝完。
    那假孕的药,令她很不舒服,但这是她逃走的筹码。
    若周瑄发现她没有死于大火,至少有孕的消息能让他顾及自己,不敢逼她太紧,只要获得喘息机会,她便有谋划下一步的气力。
    他报复她,那他便活该遭到反噬。
    清思殿内
    周瑄抬手扯开帷帐,双目直直盯着侍卫端来的物件,一团灰黑中,隐约看出缠枝牡丹纹步摇,是她常戴的配饰,从床榻处搜寻来的。
    每一日,总有与她相关的东西被搜出,步摇,钿头钗,靴履上头的明珠,成箱成笼的首饰,烧成灰烬的布帛,每一次都像重新剜开伤口,血淋淋的又冷又疼。
    周瑄合上血丝弥漫的眼,落下手道:“继续找。”
    铺天盖地的网子兜下,也找不到她半点踪迹,就像凭空消失,周瑄不信她死了。
    她怀了他们两个的孩子,是他从未想到,一想到便浑身发抖的事实。
    他怎么就没有察觉,以为避免了,克制了,清洗了,便不会伤她。
    周瑄双手叠在腹部,茫然枯槁的眼神望向飘忽不定的帐顶,头晕目眩间,他仿佛看到谢瑛的脸,她就那么望着他,却不肯走近。
    柔荑抚过小腹,她慢慢抬起眼来,随后抽出一把刀,在周瑄猝不及防的惊呼中,一刀刺向孩子。
    她说:“谢谢你,我很喜欢这份生辰贺礼。”
    尚衣局备好的皇后翟衣双凤冠,已经呈禀于他,拟好的诏书搁在密匣之中,他准备在她彻底失望之时,拱手奉上。
    他要她一点点靠向自己,依赖自己,哪怕成为菟丝花也无妨,那便永远都走不开,永远也不会背叛逃离。
    他想要的,多吗?
    她都明白,却还不肯给他。
    沙哑的呼吸声扯疼嗓子:“何大将军可启程回归。”
    承禄恭声回话:“约莫在上元节前能赶回京来。”
    上元节,周瑄眨了下眼,晦涩生疼的刺灼感让他很是不适。
    他想过,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陪她过上元节,上一回还是六年前,他买了只花灯给她,她很高兴,一路提着上了桥,脸蛋红扑扑的,眼睛分外明亮。
    下桥时,她让自己过去。
    她衣领有圈雪白兔毛,衬的小脸愈发柔软恬淡,嫌他站的太远,她往前走了两步,呼吸若有似无的打在他胸前。
    乌黑羽睫轻眨,她垫起脚,举着灯笼往左比划,“明允,你看这花灯,像不像那月亮。”
    周瑄便仰起头,羽毛似的吻落在他下颌,湿漉漉的。
    心停了跳动。
    他舔了舔唇,低下眉眼。
    那白皙如玉的脸上俱是羞赧,却没有躲开,直到耳垂也泛起红晕,她又若无其事想往后退。
    周瑄揽了她的腰,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。
    谢瑛不敢动,他也不敢动。
    两人在桥下吹了半天冷风。
    时至今日,周瑄仍记得清楚,她抹了桂花油,身上的香囊散着栀子茉莉的浓香。
    他给她扎了一座鳌山,想等上元节那日带她去看。
    来不及了。
    平宁郡主漱口时,顾九章才从房里出来,吊儿郎当打着哈欠,随行小厮捧着上职要穿的银甲,他嫌热,行动不便,每回都要在出府那一刻才套上。
    “听说没,圣人病了,停朝三日。”
    顾九章不以为然:“换做是我,我得停十天半个月,多好的休息机会。”
    咬了口青菜团子,又打了个哈欠:“阿娘,我也有点不舒服,今儿就不去上职了吧。”
    “你敢?!”
    不怒而威的一句话,顾九章哆嗦了下,避她突如其来的巴掌。
    “外头都传,圣人的心头肉死了,还有人说,她没死,跑了。你巡城时,有没有听说什么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顾九章反问。
    平宁郡主啪的一下打他大腿,“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!”
    出府后,顾九章琢磨着平宁郡主的话,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圣人的爱妾到底是死了还是跑了,若死了倒没什么,若跑了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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