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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完,举起手中的水瓶,碰了碰陈澜的杯子,随后一饮而尽。
    这是承诺,也是盟誓。
    两个即将而立的男人,为着心爱的人,赌上了为期一生的誓言,不遑多让。
    自纪得离职后,陆禾心里无措的很,这一场会面,反倒安心了不少。
    陈澜谦谦君子,自然是说话算话。
    他肯放下横在三人之间的角色,是为着纪得的一腔爱恋。
    陆禾听完后,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,那个小骗子,嘴上说的都是唬人的。
    明明爱的卑微又努力,却在走的时候装得云淡风轻。
    等她回来,再不能由着她口是心非,他的小鱼儿,他的小骗子。
    陆禾闭眼念着她的名字,心疼得难以自拔,说到底,还是伤了她啊。
    那么娇气的小姑娘,为着自己平白无故受了那么些委屈,心在胸口绞成一团。
    陆禾逼退眼眶的湿润,难过地像是要而不得的孩子,只觉得自己太渺小,又恨透了陆氏的这一身禁锢。
    这是有生之年,第一次,他讨厌自己的出身,质疑自己的家底,痛恨自己的姓氏。
    他从来都是以陆家为傲的,这一回,是动摇了心底的那份骄傲与责任。
    陈澜看着陆禾志得意满的样子,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其实啊,自他决定入主陈家开始,已然是没有资格去喜欢谁了。
    陈家是什么背景,那都是刀口舔血的家伙事,父亲当初不愿意回陈家,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。
    他是仇家报复的牺牲品,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妻儿也受这种苦。
    陈澜知道这一层意思,接了陈家的担子,就等于是放弃了喜欢纪得这件事情。
    当初摆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喜欢,和她的安危,孰轻孰重,一目了然。
    自然是值得的,她好好的,一切都好。
    晚间,纪年琴回到湖山别墅,驻足在门前花园许久。
    想着别墅里等着自己的人,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,是对命运妥协,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。
    避了这些天,也是时候了。
    推开门,张姨已经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。
    纪得从厨房间走出来,手上还端着最后一道汤。
    见母亲下班回来,脸上透着是适宜的微笑。
    “妈妈,回来了啊。”她乖巧地说道。
    纪年琴眸间闪烁,温柔动人。
    “嗯,老远就闻到香味了。”
    张姨从里间出来,笑得欣慰:“这桌子菜,好几个是鱼儿做的,像模像样的。”
    纪得被夸的脸色一晒,她不过心血来潮,小试牛刀,实在不值得夸。
    纪年琴笑着整理女儿脸上的碎发,恬淡中浑然天成的冷然热忱。
    明明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人儿,娇生惯养在所不惜,哪怕是任性刁蛮都有纪家撑着,可她,从不会让长辈失望。
    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了饭,湖山别墅对每个人都有疗愈的神奇功效,对纪得是,对纪年琴更是。
    大约今天,是个合适剖析肝胆的好时候。
    饭后,纪年琴没有回书房处理公事,倒是在客厅看着无脑的肥皂剧,偶尔不懂的地方,还会问纪得,那些网络词汇是什么意思。
    纪得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,这些网络热词,她一知半解。
    母女两个相互讨论研究,又一同推翻荒谬的选项,实在有趣。
    碰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点,两人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翻,笑得眼泪横流。
    母女两个笑累了,靠在沙发上互相对视,纪年琴看着她,慈爱心疼都有。
    哪怕她笑得欢闹,眼底的伤也抹不去。
    果然啊,想着自己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,也是丝毫藏不住心思。
    纪得敛下眉眼,再无笑意,她难得想找个依靠缓一缓心里的苦,乖巧地靠进母亲怀里,一声不响,却满腹委屈。
    纪年琴轻抚女儿的长发,笑着回忆过往。
    “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,而你却是天底下最贴心省心的孩子,对你,我总归是抱歉,宝宝。”
    纪得在母亲怀里轻微地摇了摇头,像是在否定什么。
    “我好像很少在你面前提及过你的父亲。我的荒唐婚姻,也间接剥夺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父爱,真是不该。”
    “你父亲啊,是一个温暖又良善的人,原本安稳平淡的人生,为了我,平白遭受了一场嫉妒与奚落。
    这对他不公平,可是对我又何尝公平,我不过是爱他一场,为什么不行。
    所以我一意孤行地困着他,一年,三年,甚至十年。
    他的家底其实没有坊间流传的那么贫困,不过和纪家相比,自然是不值一提。
    初遇时,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,可是脾气古怪的很,明明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,偏偏摆出一副清高冷峻的态度。
    我那时候年少气盛,骄纵跋扈,被他一激将,哪里沉得住气,上赶着找茬,画作退了三四稿仍不满意,鸡蛋里头挑骨头的作。
    很奇怪,他都一一受下,一句反驳都没有,一而再再而三地顺从。
    后来我才知道。
    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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