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途 第3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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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得这两人有意思,基本能前后脚到,却不相互等一等。
    他回过头,看到一个穿夹克和牛仔裤的年轻男人面带微笑地朝他们走来。
    秋辞站起来,也笑着,冷眼打量迎面而来的男子:高个宽肩,深邃的眼型,挺直的鼻梁,薄薄的嘴唇,是那种容易吸引异性的坏男人长相。
    他也比结婚照上的好看,不禁让秋辞暗自琢磨,他们的结婚照得有多便宜?
    下一秒,秋辞在那张坏男人式的帅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徐东霞。
    是鼻子的缘故——难怪那鼻梁看起来挺拓,原来鼻尖也是有一点儿鹰钩的。这种鼻子长在男人脸上显帅,却让秋辞反感地转过头去。
    盛席扉已经走到跟前了,热情地与秋辞握手。
    秋辞再次抬眼打量他,发现徐东霞从这张脸上消失了,离近了就看出来,这样一张脸上竟然没有坏男人那种游刃有余的浪子气质,深邃的眼眶里盛的竟然是正派的眼神。
    秋辞想起徐东霞那个老实的丈夫。把那张朴实的脸变年轻、变精神、变英俊,就和眼前这张很像了。
    秋辞把徐东霞从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赶走了,重新笑起来。
    三人都坐下来,张小姐和盛席扉坐一排,在秋辞对面。
    张小姐是都市丽人、精致白领;徐东霞的儿子没什么发型,穿得也土气,气质……秋辞说不清他是什么气质,只觉得来公司面试的本科生都不像他这么随便。
    这时秋辞在盛席扉额头上也发现了一颗痘。
    张小姐额头上的痘快长熟了,徐东霞儿子额头上的痘刚发出来,但是两颗痘的位置相当。打眼看去,这就是他们两人最搭调的地方。
    秋辞与张小姐在网上聊过几次,刚才又攀谈了一会儿,算是已经认识;盛席扉和秋辞之间连了一个“恩师”徐东霞,也算认识;三人初见便其乐融融。
    盛席扉说自己母亲教过很多学生,常有学生逢年过节去家里拜访,但像秋辞这么上心的很少。他感谢秋辞对自己母亲的关心,还说秋辞这样有为,让母亲非常欣慰,觉得自己身为老师所作的那些付出没有白费。
    秋辞腻烦地放下筷子,赶紧让张小姐继续说自己的履历。可这期间,他又总忍不住去看盛席扉,以窥探敌人的心情。
    他感到深深的遗憾,徐东霞的儿子没有长成一个傻子,也没有长成一个神经病,他甚至既不粗俗也不愚蠢。而最让秋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,徐东霞那样矮,怎么生出这样高的儿子?
    他总看盛席扉,盛席扉也总看他。
    秋辞用平板电脑做了份ppt,给张小姐罗列出几条职业路线。页面干净,条理清晰,一页页划过去,那些对外人来说浮云遮目的东西,被他三两语就讲清了。
    张虞伶感激他的帮忙,盛席扉则惊叹他做事之漂亮,觉得人家金融行业的精英确实不一样。
    但很快的,盛席扉听着秋辞和张虞伶说那些掺杂着英文缩写的话,就泛起困来。
    秋辞留意到盛席扉忍下一个哈欠,眼里立刻覆了层泪水,让他看起来更加温顺,结合偏属于坏男人的鼻梁和薄唇,像个回到正路的浪子。
    但秋辞知道这大概是个从未走过歪路的人。
    他停止说ibd、ficc之类,冷不丁往对面两人之间扎了根针:“张小姐平时和席扉讨论这些事吗?席扉有没有什么建议?”
    盛席扉犯困时突然被点到名,忙抖擞精神坐直了些。张小姐瞧他一眼,倒不至于说不悦,但确实不太乐意地撇了下嘴,“他哪懂,而且他对我们行业还有偏见呢。”
    秋辞立刻感兴趣地身体往前倾。
    向别人吐槽另一半是人类的共通爱好,张小姐揭露未婚夫曾经不得体的言论:“他说金融就是泡沫,多数活动都是在无中生有、空手套白狼。”
    盛席扉很没面子地讪笑,说:“我那是外行瞎说。”
    可张小姐难得碰上能和自己同仇敌忾的同行,继续揭露:“我跟你讲,别看席扉这人智商高、学历高,但他对金融的理解其实和那些一炒股就念叨‘八年一万倍’“四年一个小目标”的人没什么两样。一提这个行业,要么是《华尔街之狼》,要么就是‘散户大战华尔街’,没别的了。也幸亏他不炒股,要不然依他那性格,肯定是玩儿满仓,搞不好还是满仓梭哈呢!反正照他的说法,金融都是骗人的,理论就是骗韭菜,还不如玩儿把心跳!”
    也许是秋辞的一番点拨让张虞伶看到事业的曙光,她变得更活泼了,说话时声情并茂,最后还看着盛席扉反问一句:“是吧?”
    秋辞觉得她简直是个活宝,被逗得想笑,忙用杯子挡住脸,视线从红酒杯旁边绕过去,看见盛席扉的两只耳朵变得红通通的,在灯光下像两片透光的红玛瑙,用眼神求未婚妻在生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。
    秋辞要在盛席扉面前做好人,忍着笑转移了话题:“创业辛苦吗?”
    盛席扉说:“还行,还行。”
    张小姐又忍不住吐槽:“忙死了,比我都忙。”
    盛席扉无奈地说:“初期嘛……员工们都指望我呢,我得为他们负责。”
    张虞伶看着他欲言又止,最终没有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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