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 第169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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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只是他还有一事想要问王安石:“这‘公路收费法’,也是这明远首先向王卿建议的吗?”
    王珪看向王安石,王安石颔首说是。
    其实,明远向王安石和王雱提的建议远不止这么些。他建议将更多道路一类的工程交给私人来承担,官府起到监督作用,等建好之后再“验收”。
    按照明远所说,这样可以最高效率地组织起民间蕴藏的“生产力”,并且避免官员以公谋私的发生。
    只是以王安石对赵顼的了解,觉得这些对这位年轻的官家而言,好似还是太“超前”了一些。
    王安石决定,还是再多做一些铺垫,再与这位官家讲讲这些道理也不迟。
    但是,赵顼却微微抬起头,对“明远”此人,起了悠然神往之心。
    “朕想要见一见这个明远。”
    赵顼问王安石:“不知介甫可否安排?”
    王安石十分震惊。
    毕竟明远年轻轻轻,又未及冠,而且还是个白身。
    他唯一的优点,可能就是有钱!
    当然了,还有一脑袋的奇思妙想,都是与他的“钱”有关的。
    难得官家竟然想见这么一位人物。
    但王安石很遗憾地告诉赵顼:“陛下,据犬子说,这位明远,已经离京了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李白有诗云:“天下伤心处,劳劳送客亭。春风知别苦,不遣柳条青。”3
    如今早已过了早春二月,草长莺飞的日子,柳条也早已青了。
    但明远还是见识到了汴京人民送人别离时的阵势。
    他好死不死,选择了与苏轼一起出京。
    苏轼是那样名满天下的人物,出京时友人送行的场面,是明远完全不能比的——
    从汴京城门口,每隔十里,就有一座“送客亭”,也就是通常所说的“长亭”。人们便在这里为苏轼饯行。饯行时不仅要饮酒,还要赋诗。
    苏轼的书童一会儿忙着为主人研墨,一会儿忙着将主人朋友所赠的“墨宝”都收起来。
    而这样的场景,每十里就会重复一遍。
    明远与薛绍彭并肩,站在距离长亭不远的地方,望着远处,苏轼豪饮一盅水酒,然后撮襟为笔,在纸上挥毫的情形。
    明远心想:子瞻公这是第几件衣裳了?
    当然,十里长亭送别,意味着关系越铁,送别的人就送得越远。
    眼看着苏轼面前的朋友渐渐辞去,呈指数级的减少,明远身边,几乎始终保持着相等的人数——始终是那么几位,但都是挚友。
    “远之,原以为这次入京,能好好与你聚一聚的。没曾想我成日被拘在国子监里,竟没能见上几面。”
    薛绍彭今日特地请了假,出城相送,遗憾之情,溢于言表。
    “我想,这阵子家中大人应该也了解了,我就不是个考进士的料。”薛绍彭挠挠头,“想必再过一阵子大人应当也绝望了,那时就能放我出来——远之,到那时我去杭州找你!”
    明远:额——
    他已经凭空想象出了,薛绍彭在国子监中“躺平”的样子。
    但据明远对朋友的了解,薛绍彭确实不太适合在官场上摸爬滚打。他的性格过于天真,为人又太过热忱,特别容易掏心掏肺。
    再加上那优秀的艺术造诣和理解力,明远觉得薛绍彭还是和米芾一样,终身远离政治斗争的漩涡,醉心艺术,恐怕对他们俩都好。
    不过,想来这次,三司使薛向将儿子招至身边,应该也看清了儿子的秉性,想必不久就会有决断。
    远处站着的米芾默默无言。他在明远身边时一向寡言少语,可是现在,他只是站在那里,就能让人感受到这年轻小郎君的依恋。
    毕竟明远是将他从精神紧张的洁癖习惯里捞出来的人。
    王雱送到这里,却因为公务繁多,实在不得不离开了。
    他为人倨傲却洒脱,冲着明远长长一揖,道:“远之,来日必将重见,如今各自珍重。”
    明远亦是一揖:“元泽兄,多保重身体!”
    王雱哈哈一笑,也未再有那些吟诗作对之事,只带着伴当上马,冲明远挥挥手,回城去也。
    明远与所有来相送的友人们作别——
    “友友们,这都已经送出了二十里了。再这样下去,今晚我又可以回汴京城住宿了。”
    “送君千里终须一别!”
    薛绍彭等人都上来与明远郑重道别。
    “只可惜种彝叔与贺方回临时被曾孝宽召去处理急务,否则……”
    戴着眼镜的李格非惋惜地叹道。
    否则他们这一伙儿铁杆好友,现在就是整整齐齐的。
    明远也觉得遗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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