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 第179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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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戴兄,一切都等你站上故乡的土地之后再说吧。”
    明远说得轻描淡写,看似对这戴朋兴并不在意,只是随手从夷人的上商船上捞了一个人出来而已。事实上明远只觉得自己在刚才的某一个瞬间,被戴朋兴眼里那一层深切的绝望刺得有点痛了,仿佛看到了过去某个时刻的自己。
    “史尚,带上这人。我们回杭州城去。”
    明远怀中揣着淘来的“航海书”,牵着种师中,带着史尚和达伊尔,还饶了一个戴朋兴,一行人从福船上攀下,乘坐来时的小船,回杭州城去。
    第162章 千万贯
    明远将戴朋兴从福船上带出来没有费他多大的力气。
    相反, 那名大食船长在达伊尔的帮助下,连比带划地表功:无私地帮助海上遇难的水手,伟大而全能的真~主全都会看在眼里。将来他若在海上也遇到危难,想必也一定能得到帮助。
    明远微笑着祝福这名船长几句。
    可待他下了福船, 乘小船回到杭州岸上, 唇边的笑容才慢慢转冷,对史尚和种师中说:“那名船长的话说得漂亮, 但不可尽信。”
    他刚才见戴朋兴从船舱里冲出来的时候, 有六七名水手跟在他身后, 像是要把他赶紧擒回去。
    明远自己也听人说过,有些船只海上遇难后,幸存的人员被他人救起, 往往被充作船上的奴役, 甚至有将带到海外,再当做奴隶卖掉的。
    那福船船长或许确实好心, 但也可能起了贪念, 将戴朋兴关在船舱里,准备带到海外, 对外只说他受了刺激,神智不清, 不敢放他出来。
    戴朋兴听见外面有人说汉语,就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,终于遇到明远。
    而福船船长想要与明远结一个善缘,不敢得罪这位年轻的“富人”,只好眼睁睁看着明远将戴朋兴带走。
    当然, 以上都是明远的假设——
    但是史尚与种师中听见了, 都觉得有几分道理。
    “那名船长虽是救人, 但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。日后与这些海商打交道便是要记住这点,道义靠边站,利益放中间……制胜靠手腕!”
    明远顺口编了两句顺口溜,回头一看,正见到他的“神童”小师弟种师中在认真点头,心中忍不住大乐——小师弟竟然也有听自己说话的一天!
    他们一行将那本《航海书》的钱钞与达伊尔结了,又去寻夏奥里塞,问这个“斜杠中年”能不能也帮忙翻译这本。
    夏奥里塞翻了翻内容,见都是他懂的,马上便答应了。明远再带着戴朋兴去找了一间理发店,理了头发,修了胡子,然后又找了一间开在药房旁边的浴室,为他洗净身体,在背上的疮口上药,又给他找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裳穿了。
    在此过程中,戴朋兴一直浑浑噩噩的,明远和种师中几次想要逗他说话,都没能成功。
    直到浴室的伙计在明远的吩咐下,给戴朋兴取来了一柄铜镜。让他照照自己的样子。
    戴朋兴手持铜镜,望着镜中清晰的人影。
    此刻,站在戴朋兴身边的明远留意到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变化。
    戴朋兴吃惊地睁大眼睛,望着镜中的影子,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,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与家世——
    但他将手中的镜子一放,随即转身,直冲出浴室。
    史尚怒喝一声,快步追出去,过了片刻两手空空地折回来,对明远说:“郎君,这真是的……遇上个白眼狼!”
    “那厮竟然跑了。”
    明远摇着头道:“算了。”
    “我看那姓戴的,也像是个识文断字的读书人,该是个读过孔孟圣贤书的。怎么却是这等秉性?”
    史尚郁闷地抱怨。他显然也像明远一样,留意到了戴朋兴手上磨出的茧子,那是经常提笔写字的人手上才有的痕迹。
    明远在旁莞尔,补充一句:“仗义每多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。史尚,端孺,我们再不能以衣冠相貌,甚至是过去的经历来评价一个人的品德。这句话我们大家共勉。”
    他刚才“帮助”戴朋兴而花出去的钱,因为戴朋兴这么一跑,这笔钱就算是“捐赠”了,相当于明远没花出去,不能从明远需要花费的“资金池”总额里扣除。
    虽然这几十文钱数量不多,但是好心没有好报,这一点总是令人郁闷的。
    明远却对自己说:挺好的!这是在提醒他,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做圣父!
    等确定能从对方身上获取利益,再出手相帮也不迟。
    *
    在杭州城里待了三天,明远拍板决定:买房。
    这是因为,明远的“渣爹”明高义“又”给明远来了一封信,只说自己最近在两浙路一带考察商业,但不在杭州。他在书信中“吩咐”明远尽可以自行在杭州城中择地居住,而自己少则三月,多则半年,一定会返回杭州与明远会合。
    ——随信奉上20万贯的钱钞。
    明远将这事说给史尚听时,史尚眉毛眼睛都在抖,满脸写着“我也好想有这样一个爹”的表情。
    明远:不,你不想;
    你若经历过我曾经经过的那些事,你一定不会想要个有钱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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