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 第296节(1/3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    “但那史彦方安慰我,说那只是借用我的身份,远远地给我家人一些资助。我的家人见不到任何人的面,也不会知道我这人早已被掉包。如果不是必须,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我……”
    说着,明高义突然重重吸气,而后开始失声痛哭。
    若是此刻有人听见明府内院的动静,应当会猜测这是一对父子重逢之后互诉心曲,终于能够解开心结,抱头痛哭。
    而明远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    他知道:眼前这个男人为之哭泣的是,他为了那一点利益和自尊,在过去十四年里丢失的幸福与人生。
    第281章 全天下
    从明高义断断续续的叙述里, 明远又多了解了一些细节。
    那“史彦方”充作联络人,在这些年里不断与明高义联络,给他一些钱财供他生活, 也允许他自由行动。
    但是明高义每每发现, 这史彦方总是刻意引导,让他远离明远所在的地方,因此才有了汴京到杭州, 再由杭州到广南的反反复复。
    回归京兆府, 那更是不可能的。再说明高义本人也耻于回乡。
    这些年里, 明高义确实听说了不少关于明远的消息, 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声名鹊起。明高义老怀安慰的同时, 但是不能与儿子相认, 终究是心中哀伤。
    刚开始时,明高义总是放浪形骸,“一醉解千愁”。后来在杭州,一次他醉后失足落水,是西湖畔一群僧人入水相救,救了他一条性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从此明高义又开始混迹杭州西湖畔的各大寺庙, 想要在佛法中寻求解脱。
    当然, 他并不是真正想要“遁入空门”, 只是想要逃避自己的内心。
    因此明高义就算是与佛有缘,最多也只能算是个“点头之交”。他如今只是个在家的居士,还未正式剃度,自然也未有度牒。
    但这个居士的身份, 已经足够帮助明远了:
    就在近日, 那史彦方来通知, 说是明远有难,需要他出面解救。明高义当即匆匆赶来京城,紧赶慢赶,终于赶得及在开封府大堂上现身,也因此顺势解除了明远身上的所有麻烦……
    明高义一旦打开了话匣子,就再也停不下来。
    而他也确实十多年不曾在至亲至爱的人面前吐露真实心声了,一时说到伤心处,总是八尺男儿,明高义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。
    明远在旁,默默地烧了水,将手巾重新用热水烫过,绞干了再递到“父亲”手边,又沏了茶,免得这位又是说话有时哭泣的,到头来会脱水。
    至于明高义究竟犯了什么样的过错——他既不是舒氏娘子,也不是明远那原身,没有资格判断。
    但在他看来,明高义在最一开始的时候,固然是“商人重利轻别离”,但未必不是个好人——从他二话不说就愿意收养十二娘一事上,可见一斑。
    只是到后来明高义渐渐陷入了虚荣与名利织成的陷阱里,越陷越深。虽然他最终意识到这虚荣的代价是他的人生和他全家的幸福,这时明高义已经失去了太多,无力翻盘。
    当然,明高义可能是幸运的,因为他遇上了“试验方”,因此看似有了“补过”的机会。
    只可惜,明高义并不知道,他膝下的独子,已经早已换上了另个灵魂,而非他自己的至亲至爱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明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    他低声问:“阿爹,当年你决定把身份让给旁人的时候,可曾想过我阿娘是怎样想的……而我,又会作何想?”
    这句话,他是代舒氏娘子,代那个早已不知何所终的原身灵魂发问的。
    听到这里,明高义却显得相当紧张,用明远递来的手巾胡乱抹了一把脸,问:“阿舒……你阿娘是如何想的?”
    看来,这一位,真正紧张和在乎的,还是曾经相濡以沫的枕边人,而不是明远这个儿子。
    明远瞬间竟觉得这家伙可能还有点救。
    “我阿娘……她从不知道您曾经写过那样的信。”——要求和离的信。
    明远一边说一边回想:但其实舒氏娘子多多少少有些预感,可能这就是夫妻之间的默契,舒氏从丈夫的表现和态度里多少意识到了些什么。
    “她对您一直很关切,后来……后来我来了汴京,名义上是来投奔您的,您却一直没有再回乡,我阿娘的态度就转为无奈,再后来……就不问了。”
    明高义听得呆住,片刻后,竟怔怔地掉下泪来,几乎要捶胸顿足:“阿舒,是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    明远毫无心理负担地看着明高义又痛哭了一阵,见他忏悔得差不多了,才淡淡地问:“那史彦方有没有告诉你任何后续安排,之后你该去哪里呢?”
    明高义摇摇头,顺从地道:“没有——那史彦方说,此后的安排,全凭远哥的吩咐。”
    ——这和1127所说的完全一致。
    明远想了想,试探着问道:“阿爹,如果我带你回京兆府呢?”
    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建议,就像一枝利箭,在一瞬间将明高义连人带座椅钉在地面上,让他久久不能说话,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。
    明高义先是震惊,然后狂喜:“阿舒,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