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 第307节(2/3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分辨:太子这究竟是因为悲伤、激动,还是因为愤怒、痛恨。
    “儿子来迟,乞父皇原宥!”
    满室皆静,所有人都在等待。
    如果辽主神智尚在,自然可以出言确认或是否认耶律浚的继承权。
    但是反过来说,既然如今辽主在病中神智不清,而此前又从无废去耶律浚太子之位的明旨下发,那么耶律浚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,权位无人能够挑战。
    就连在上京和南京道权势熏天的耶律乙辛也不能。
    此刻只听耶律乙辛道:“殿下远来辛苦……请,上前看看大王吧!”
    明远和一众乐班伶人缩在宫帐中一角,他心里直犯嘀咕:不会吧,不会耶律乙辛这么好心,贴心地安排耶律浚父子相见,还特地叫了那么多心怀不满的部族族长、斡鲁朵领袖,甚至还有一班乐工……一起前来旁观。
    辽主真这么喜欢被人旁观吗?
    如果旁观,又是旁观什么?是他与失散多年的太子重逢,在病榻前言归于好吗?
    这……又怎么可能?!
    就在这一瞬间,明远几乎出声提醒耶律浚:——恐怕有诈!
    但这时耶律浚已经快步上前,他袖中有物品一闪,那是一柄由乐工带进金帐的竹笛——这柄竹笛是特制的,其实由两个部分组成,两部分合而为一时,看来就是一柄正常的竹笛,分开时,其中一枚会成为尖锐的利器,虽然没有钢铁刀具那般坚硬,但是锋锐之处,也是血肉之躯不能抵挡的。
    当然了,这东西没法儿发出正常竹笛的声音——幸亏早先耶律乙辛只是让明远试着吹笙,没让专门吹笛的伶人尝试去吹响这一件。
    耶律浚袖中悄然笼着这样一枚武器,迅速接近御榻上的辽主。
    他用颤抖的手撩开了罩在榻上的纱帐,整个宫帐中此刻都屏住呼吸,似乎在与耶律浚一同紧张。
    这对反目的父子再次见面,究竟是和解,还是能干脆释放出彼此心中的恨意?
    终于,耶律浚与卧榻上的辽主耶律洪基面对面。
    ——在这些年,发生了这些事之后。
    “大王——”
    既然不用再费心掩饰,耶律浚就再也没法儿吐出“父亲”“父皇”这样的称呼。
    “您还记得我阿娘吗?”
    床榻上的人似乎无知无觉,木然地开口,吐出两个字:“观——音——”
    在这一瞬间,耶律浚痛彻心扉,他几乎要大声高喊:是你!
    是你,毁了我在这世上唯一最珍视的东西,心底仅存的温柔。
    在这一刻,耶律浚眼前出现了萧观音那张支离而扭曲的脸孔,她曾经是那样美貌温柔,那样鲜活而美好的生命,在耶律洪基手中那柄铁骨朵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    耶律浚眼角流泪,继而开始流血,他眼前一片殷红,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物。
    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恨火,在蛰伏了多年之后终于又开始熊熊燃烧——他不顾自己是在辽主的金帐里,也不顾自己此刻站在那么多辽国重臣面前,那么多手持重兵的部族首脑面前,那么多辽国历代祖先留下的斡鲁朵精兵面前……
    他唯一要做的,就是高举手中竹笛分开后最尖锐的那一角,用尽全身力气,将他送入辽主的胸膛。
    唯有这样,他才能摆脱过去噩梦对自己的折磨;
    他才能摆脱一个可怕父亲带来的阴影,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人,能够正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    “陛下——”
    金帐中,惊呼声此起彼伏。
    人们不是在为耶律浚意图轼父这样骇人听闻的罪行而惊呼——
    真正可怕的一幕出现了:
    太子耶律浚被一柄如钢铁铸成的铁掌紧紧地握住了咽喉,他手中的竹笛残片此刻尽数落在地面上,仿佛一件纯粹而脆弱的礼器。
    他的双眼因为恐惧而睁大,适才迸裂的血管依旧在流淌着鲜血,导致两道清晰的血线沿着太子的两边面颊缓缓滑落,混着早先爬了满脸的泪水,令太子面上一时血泪斑斑。
    在耶律浚面前,那个男人,那个本该躺在床榻上,奄奄一息的男人,此刻正爆发出一阵狂野的大笑。
    他只伸出一只手,就完全制住了耶律浚,他那只有力的大手,曾经在游猎场上捏碎过狼犬的喉管,捏碎过麋鹿的喉管,现在想要捏碎他亲生儿子的喉管,又有什么不可以?
    随着对方力道的加强,耶律浚不能呼吸。
    他一张俊脸涨成血红,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窒息。
    “耶鲁斡——”
    这个称呼出口的时候,耶律洪基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。
    “没想到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那么容易被骗!”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狂躁的笑声回荡在辽主金帐中,这笑声里充满了痛恨,也充满了背叛之后亲手报复的快感。
    “你这个贱种,萧观音生出的下流东西!朕要做的,就是要将你从这个世上完全抹去!”
    原来——
    原来这一切确实是一个局,但是设局的人,并非所有人想象的那样,是耶律乙辛。而是大辽皇帝,耶律浚的生父,辽主耶律洪基。
    他处心积虑散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