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小龙椅(重生) 第100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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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促道别。
    宋显扬本欲下地行礼作别,安王制止道:“父子之间莫讲究虚礼,外头风大……被人瞅见也不好。”
    “父子”二子使得宋显扬眼神微微一滞,他墨眸倾垂,悄声道:“积雪路滑,您回去路上小心。”
    安王总算从对方口中听出些许关怀,眼底坚冰渐融。
    他裹好浅灰色大氅,目送宋显扬的车驾往梅林方向行驶,既欢喜,又失落。
    心心念念的儿子当上了父亲,他也由此荣升祖父。
    可自始至终,宋显扬未唤过他一句“父王”或“爹爹”。
    苦苦等了二十年,还要等多久?
    安王呆立于大雪中,犹自记起他与赵慕槿初相遇的那年冬天,同样是银花珠树,寒梅独开,檀心香烈。
    他年方十六,气宇轩昂,文武兼修,意气风发;她年仅十四,肤胜脂玉,玉颊檀唇,清浅一笑,一眼便是万年时光。
    杳无人迹的雪地梅林,春雨连绵的山涧清溪,夏日炎炎的莲湖一角,秋来丹枫飘降的山野,他们以萧琴合韵,发乎情止乎礼,只等他东行归来,求圣上赐婚。
    最美好的年华,最完美的一对璧人,莫过如此。
    然而,两心暗许,她终归被兄长夺了去。
    他宋博衍也曾是储君候选人,兄长能给的,他也能给!
    为此,他恨上了恩师赵国公,恨他没拦下圣旨,确曾一度与之生了龃龉。
    直至康佑元年,奔龙山行宫祈福之行,他再遇如被打入冷宫的赵慕槿,情怀激荡之际,终于彻底失控。
    假如广池边上的那场缠绵缱绻,赵慕槿没怀上宋显扬,后来的种种,大概截然不同。
    时也,命也,且看鹿死谁手。
    安王眺望远山雪峰的眼眸越发冷峻,嗓音也如寒冰刺骨:“阿栩在皇帝身边数年,起不了半点作用,怕是该铲除了。”
    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恭敬应道:“是。”
    “彦中,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?”
    “谢王爷关心,对付一文弱小医官,绰绰有余!”
    安王转念一想,复道:“罢了,杀鸡焉用牛刀?既然这小子一心向着皇帝,咱们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,找人透露口风,就说——
    “有人下毒弑君。”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    安王回头看了一眼,眼光落在他作揖的左手上,虽带着皮手套,三个指头的位置则空荡荡的。
    “不日便可替你报断指之仇,等着吧!”
    “谢王爷。”狰狞面目漫过一抹感恩笑意,过后尽是阴辣狠戾之色。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腊月大雪纷飞,宋鸣珂躲在温暖殿阁内,手脚怎么捂都觉冰冷,干脆起身到处走动。
    从半掩殿门往外望,雪中庭院别有一番景致。
    雪似玉屑碎珠,纷纷扬扬,尽盖万物生机。
    台榭如纯银雕琢,亭阁似水晶灿烂,朱梁碧瓦、苍松翠柏,皆静静地隐没在厚雪之下。
    宋鸣珂搓手跺脚,自言自语道:“说好这两日上山把‘晏晏’接回宫中,以在忌日祭奠先帝,雪不见颓势,路可不好走。”
    余桐给她披上一件貂裘:“陛下,此处风大,您别站太久了。”
    “北海郡这些天在忙活什么?”她允准宋显扬开春再离京,自是常常关注他的动向。
    “回陛下,据说,北海郡王常去各山头走动,每次回府,车中均堆满梅枝、青竹、小松树等花材。”
    宋鸣珂冷哼:“国难当头,他倒好雅兴!”
    “想来,郡王妃常回饶府陪伴双亲兄嫂,而京城众宗亲也不大敢主动邀请他……北海郡王闲来摆弄花草,以消磨时日?”
    “也对,由他去吧!”
    她若连一点小小的兴趣也不给他这二哥留着,太不近人情。
    京中已滴水成冰,北境各地想必更受煎熬,战士们境况可想而知。
    宋鸣珂免不了担忧霍睿言。上一份奏报中提及,他已代替姐夫独领前军,奔走关外,锐不可当。
    至于为何代替朱将军,奏报未明说。
    当时,宋鸣珂无暇细究,忙着和枢密使、知枢密院事、殿前都指挥司、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等重臣讨论,委任何人为率臣。
    今日静下心气,她突发奇想——虽说,她密旨上交代霍浩倡便宜行事,但再随心所欲,二表哥暂不具备统率前军的资格。莫非……表姐霍瑞庭出事了?以致于表姨父作此安排?
    正自惶惑,殿外细碎踏雪声由远及近,轻如落羽。
    宋鸣珂刚想说一句“元医官来得好早”,却见殿外那身影高大魁梧,绝非中等个子、稍显消瘦的元礼。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    是秦澍的声音。
    “进来烤烤火,”宋鸣珂微感讶异,“秦指挥使不是休沐么?大雪天还来?”
    “方才,樊楼为筹资支援边关战事,举办果品大赛。京城七十二家正店带来了秋时所制的干果、蜜饯,我想着陛下爱吃,给您捎一份。”
    秦澍穿了私服,靛蓝色长袍外披玄色大氅,行至殿角抖落一身雪气,才从怀中摸出大包小包的事物。
    余桐见状,忙命人准备各式浅碟,将诸物摆放整齐,让宫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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