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28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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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坏。然而近来,五条悟很少这样做。今晚却有这一出,而且,疑似比之前的破坏更严重。
    到底发生了什么?伊地知不敢想。
    正思考着是否要上前查探,五条悟出现在他面前。他抱着木下白辞,两条胳膊分别垫在他脖颈和膝盖弯之下,标准的公主抱。
    来不及感慨这场景梦幻,伊地知发觉五条悟怀中的木下白辞双眼紧闭,头无意识地垂着,意识昏迷。
    木下君,这是怎么了?伊地知惊讶地问道。
    五条悟快步走到车门旁,沉声道:帮忙开门。在伊地知配合下,后座车门打开,五条悟弯腰,探身进去,把怀中的白辞轻轻放在后排车座的沙发软垫上。
    他一只腿弯曲着踏进去,作为支撑点,整个身体往里倾,只为把怀中的少年安置好。垫在膝盖弯下的胳膊轻抽离出去,而垫在脖子下的胳膊缓缓动了动,正要往回收,昏迷中的白辞唔了一声,略带难受地皱起眉来。
    五条悟停下动作。等白辞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,他才慢慢抽走了胳膊。
    然后,他支在车里的那条腿退了出去,落在地面。最后,动作轻柔地关上车门。
    戴墨镜的五条悟,把脸转向在旁的伊地知,道:对战时,他眼睛诅咒突发,骤然昏迷。
    这
    木下白辞眼睛的诅咒,咒术高专内部的人多数知情,且都守口如瓶。伊地知也是知情人之一,有时候想起,免不了思虑过多。可他看到的木下白辞从来无忧无虑,似乎并不愁。
    而且也从未耽搁他战斗过。很多人包括伊地知便以为,其实这个眼睛诅咒就如近视常伴随的飞蚊症,并无大碍。
    今晚,素来笑嘻嘻的五条悟,因此不说话。伊地知才知道,木下白辞的眼睛诅咒,也许真的很严重了。
    只是,他还是无法相信。印象中的木下白辞,高专时期,无忧无虑,跟着松原子规等普通人家出生的咒术师嬉笑打闹,从来不把规矩常情放在眼里。
    毕业以后,纵然受了好友松原子规叛逃的挫折,再归来时,亦是强大到无坚不摧。咒术界提起五条悟,都以他是最强感到安心,而咒术高专内,提起木下白辞,共事的教职员们都以他很厉害而众口称赞。
    很多时候,因为白辞工作上的能干,伊地知等人都感到轻松。
    每每懈怠时,看着斗志昂然的木下白辞,伊地知会悄悄想,因为他是天才,所以无所不能,所以没有寻常人的困境。
    可原来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。
    坐在驾驶座上,伊地知开着车,有些心神不宁。他时不时瞟几眼后视镜,看到后座的五条悟怀中抱着那美少年,面上没有表情。
    他的脸贴着少年的脸,像是要将暖意渡过去。
    相依为命,伊地知脑内蹦出这四个字,他觉得自己疯了。两个天才,怎会沦落至此。他们生来就应该拥有比普通人多得多的东西,接受普通人的顶礼膜拜,然后稍微回应下期待即可。
    可是,空气里,分明弥漫着难以言说的什么东西。是从身体内的灵魂深处震荡开来,一股气息。
    唔昏迷的白辞皱了皱眉,似乎很难受。
    五条悟蹭蹭他的脸,低声道:琉璃,我在呢。
    心说也许那一声不是在叫五条悟的名字,但伊地知不知为何,没有开口。
    后视镜内,美少年的睫毛忽然剧烈地颤动,他微微睁开了眼,盯着眼前的青年。微微一笑,漂亮的眼睛微盛放出玫瑰花。
    五条悟也跟着一笑。然后,继续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的脸。
    少年似乎被逗乐,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笑,笑声短促,卡在了喉咙。他偏过脸,朝着无人的空气轻咳了一下。然后,他蠕动嘴唇,小声说道:八岁那时,我想起来了。
    我让自己忘记,是为了不记得被抛弃的感受少年小小声地说着,声音越来越无力,可在梦里,这总能说那时候,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寄养在卫宫家?
    木下白辞以为这是梦,这才说出口。八岁的孩童,无法理解大人的用心良苦,只记得自己被寄养在别人家的事,从此闭口不提。
    伊地知握紧了方向盘。他想,五条先生要怎么回答。
    这个问题,我回答过了。五条悟答。
    他脸贴着白辞的脸,墨镜之下的冰蓝眼睛,此刻只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。
    在白辞八岁时,因为夜蛾的话,五条悟去卫宫家找他。八岁的白辞高烧不退,却还是撑着双眼问,夜蛾爸爸和五条哥哥为什么要丢下我?
    八岁的稚童,眼睛蒙着一层泪,像壳,一戳即破。
    然后,白辞的另一个养父卫宫切嗣进屋,给高烧的小孩讲了个故事。妙德女与佛祖的故事。当时五条悟觉得他讲得什么狗屁故事,小孩子压根听不懂。然后,他懂了,卫宫切嗣是讲给他听。
    妙德女是未求道前的释迦牟尼的妻子。释迦牟尼未悟道前,见城外有人贫病且死,无法参透生死。他夜半悄然起身,信步走到露台上,无心思之下,摘取一朵欲开的荷花。
    王子释迦牟尼返回帐中,望见妙德女与小儿子两张脸儿并着。那月光透过纱帐照在他们脸上,正如王子初见妙德女那年六月荷塘似的容颜。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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