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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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氏闻言盯着纳兰峥的头顶心,神情几分错愕。震惊太过,她险些便要出言询问纳兰峥何以知晓得这般清楚,亏得被公仪歇一个眼色止住了。
    老人家话说多了便要气喘,歇了下才道:“你这小馋猫,怕盼不着咯……!”说罢将手慢慢伸回,摘下腕间那只成色上佳的翡翠玉镯来,“这镯子祖母套了大半辈子……你好好戴着,日后也好免些灾祸……”
    她说着便要将镯子递过来,却实在气尽,半晌近不得分毫,纳兰峥见状忙去接,点头道:“祖母,珠儿会顾好自己的。”
    何氏的**已十分费力了,勉强道:“你是顾不好自己的……总得有个人顾着你,祖母才安心……珠姐儿的亲事可有着落了?”
    她这最后一问向的公仪歇与季氏,只是国公府小姐的亲事哪是两人好答的,四下便沉默了。何氏似乎有些不高兴,手指着他们说不上话来。
    纳兰峥这时候哪敢叫她气急,忙攥握了她的手道:“祖母,珠儿的婚嫁事宜都已安排妥当了,您就安心罢!”
    何氏才和缓了些:“你与祖母说说,是哪门哪户的人家?可是规规矩矩照着那六礼来,明媒正娶的?”
    “是……是很好的人家,必然要将珠儿风风光光明媒正娶了去的。”
    她结巴了下,如是含糊答了。何氏点点头,似说不动话了,便又拍抚起她的手背来,只是这一下下的却是愈发轻缓了。
    纳兰峥僵坐在床榻边丝毫不敢动,眼见她似要沉沉闭过眼去,忍不住急声道:“祖母!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那枯瘦的手便直直垂了下去,“咚”一声敲在了床沿。
    满屋的人齐齐哀恸出声,女眷涕泪不止,只纳兰峥脸色发白地死命咬着下唇,一声不响。
    接下来便没有她的事了。
    纳兰峥想将那翡翠玉镯还回,却见季氏注视着自己的眉眼,许久都未伸手接过,最后只道:“如此便是驳了老太太的临终心意,你这女孩与珠姐儿有缘,且收着吧。”
    屋里头一团乱,难免礼数不周些,季氏没法在这节骨眼亲身送她出府,便叫几名丫鬟代劳,又与她示歉。
    她摇头推辞了,孤身往外走去,只是甫一步出何氏的院子便落了满面的泪花。
    候在那处的岫玉与绿松吓了一跳,忙问她可是出了什么岔子。她哪里答得上来,只顾着拿绢帕拭泪,却不意这泪愈攒愈满,竟是如何也揩不完了。
    身后传来脚步声,两名丫鬟回头瞧见来人,忙颔首行礼:“奴婢见过顾大人。”
    顾池生的目光在纳兰峥微微颤抖的窄肩一落,很快便移开,与两人道:“我想与纳兰小姐单独说几句话,就在前头不远的湖心亭,你二人可在此处瞧着。”
    虽说此地视野宽阔,确能将湖心亭那头情状瞧得清楚,岫玉却仍面露难色:“四小姐?”
    纳兰峥已稍许平复,朝她摆手道:“我随顾大人去去便回。”说罢当先向湖心亭步去。
    岫玉耷拉着眉瞧着两人远走的背影,低声与绿松道:“这里有我看着,你快些通报外头车夫,请他将此间情状告知太孙。”
    绿松迟疑一下,最终在顾大人与太孙间……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太孙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顾池生跟在纳兰峥身后,几次伸出手去,却几次都在离她背脊咫尺之处顿住,到底什么也没做。
    直到她在湖心亭的石桌旁停下,他才动了动喉结艰涩道:“我方才已与老师及师母作了解释,称你与老太太讲的那些,都是前头我向你说明了的,你……不必忧心。”
    纳兰峥闻言有些僵硬地回过身来,看着他说:“谢谢你……池生。”
    完了便陷入沉默,却是良久后两人同时张口。顾池生就停下来,示意她先说。
    纳兰峥这才苦笑道:“……对不住。”
    顾池生却像知道她想说什么:“你不曾亏欠了谁,师母也好,老太太也罢,你隐瞒了身份都是对的。”
    这般怪力乱神之事,岂可随便与人说道?莫说未必有人信,便信了也一时难以接受,恐将她视作了异类。他花了足足四月,至今仍觉恍似身在梦中,寝食都难以安宁。更不必说如何氏与季氏这般的妇人家,若她们知晓了真相,怎会不心绪大乱?怕是这平静的日子自此都要被搅浑了吧。
    他说罢见纳兰峥蹙着眉不说话,便知她心内仍在自责,继续道:“老太太如今也算了了心愿,至于师母……不告诉她,才是为她好。你如今身份不同,已不可能回到公仪府,即便叫她知道又如何?多不过存个念想,晓得你还好好活着,除此之外则百害无一利。朝堂之事……”他说及此默了默,“你总归也在太孙处有所听闻。”
    纳兰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。这些年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。
    公仪家与纳兰家关系平淡,不单是文臣武将的由头,实则也与政治立场脱不了干系。就譬如针对北疆异族及河西商贸,公仪歇与纳兰远便是持了截然相反的政见。
    妇人家本不会掺和朝堂之事,可倘使季氏晓得了纳兰峥身份,来日两家人利益冲突时,她又当如何左右为难,心生痛苦?
    顾池生继续说:“还有老师处,你须得小心,万不可暴露了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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